倾世+番外(86)

但是这个人一点意识也没有,刚喂了一点便全数从他嘴角露了出来,程莠赶忙停手,拿袖子去沾掉他唇边的水渍。

程莠:“……”

“大哥,都这时候了咱能不能别任性了,秦子涣那家伙若是知道你这般糟蹋他的药,非得给你砍了不可。”

怎么办?喝不进去不能直接灌吧,呛死了怎么办?不然打两巴掌试试?看能不能拍醒?

程莠连连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然后另一个不合时宜的主意溜进来她的脑子。

程莠怔愣了瞬息,呆呆地望着他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痛苦的苍白面孔,心跳如擂鼓,他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将门之后,这么做不太好吧。

但她是救他,碰一下,应该不算轻薄于他吧?而且他现在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她自己,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这件事。

天知,地知,她知。

程莠先小心地把贺琅拖到墙边,让他靠在墙上,然后自己盘腿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郑重其事地道了一声:

“得罪了。”

而后程莠一咬牙,把药水全数倒入口中,一脸视死如归地将唇贴上了贺琅凉薄的唇上。

喂完了药,程莠立马向后弹开,一手捂住了嘴,一手将小夜明珠攥在了掌心里,山洞重又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程莠能清晰地感觉到好像有一把火一直从耳根烧到了脸颊,她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脸有多红,这是她第一次碰一个男子的唇,那么凉,那么软……

真令人窒息。

程莠当下退到了离“受害者”五步远的距离,打起坐默念起了《静心咒》:“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罗愣驮婆……”

程莠抿了抿唇,感觉那个冰凉的触感挥之不去了……

“……真是荒唐啊。”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瞬就来到了近前。

程莠心下一惊,黑暗中一个轻闪来到了贺琅身边,她放缓了呼吸,让自己的气息尽可能地无声无息,以免被上头的鬼影察觉到。

她现在感官异常地迟钝,但还是听到了上面黑衣人简短的交流,

只听一个黑衣人叫了一声“主子”,而另一个黑衣人旋即轻轻地“嘘”了一声——他们发现了这个山洞!

果然又听一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问:“要下去看看吗?”

程莠没有听见回答,等来的是一个烟火球。

烟火球“咕哩咕噜”地滚了下来,甫一滚到底部就“嘭”地一声炸开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亮,把整个山洞照得通明!

程莠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她赶忙蜷起双腿,把贺琅紧紧地搂在怀里。

烟火球的火光持续了几息的时间复又熄灭,上面的黑衣人便死心地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一点声音也听不见,程莠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还好方才她把贺琅拖到了墙边,这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斜坡陡峭,他们正好躲在了视野盲区,从上面直看下来,只能看到山洞里面的情形,他们的身影刚好隐藏在了土堆之下,是以程莠蜷起了腿,黑衣人什么也没瞧见,也不会钻牛角尖。

程莠看着那还在冒火星子的烟火球,精疲力竭地靠在墙上,她将贺琅先前披在她身上的外袍脱下,盖在了他身上,而后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她则直溜溜地靠坐着,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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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荷”这个很现代的词,我去查了资料,出自《左转·昭公七年》:“ 子产 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

第32章 倾山倒海图·伍

秦怿抱着一个半醒不醒的人儿冲进了月华寺的天主殿。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殿顶和斑驳的佛像,模糊中注意到上面被莫栀踹飞的天窗和佛像的“头盖骨”都已恢复了原样,想必是守藏人在子时钟声敲响之前把这里复了原。

但他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他一门心思都吊在了怀中的人儿身上。

半个时辰前——

秦怿同黑衣人缠斗得脱不开身的时候,莫栀突然从黑暗中杀了出来,拿着她的铁链逼退了几个黑衣人跑到了他身边。

但铁链到底不敌锋利的寒光剑,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最多也只能让黑衣人近不得身。

秦怿满心的惊讶与错愕,他也以为小姑娘跑了的,不曾想又跑回来了!

打了这么久,秦怿的确已经精疲力尽了,只是一个不留神,差点被刺穿,只是虽然没刺到他,却是因为莫栀冲了过来,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

那铁链明明已经绞住了森冷的寒光剑,竟还是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的腰腹处,持剑人手腕一转,铁链竟生生被震断了,而那本只是一条一寸长的口子,硬是被绞成了一个血窟窿!拔出利剑时,洒出一片鲜血,在黑暗中零零碎碎点缀了万籁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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