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何曾这般爱美,连头发都不挽的人,如今穿得这般招摇,是过富贵生活过上瘾了,想回到苏子韫身边吧?
“难看!”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酸涩在胸腔的回澜里载浮载沉,让他很不舒服。
望年笑容僵化,心想,楼玉树你放屁,我穿个麻袋都貌美如花,直男眼光有问题。
她笃定地对掌柜的说:“这套,我要定了。”
楼玉树:“……”
隔天,他们匆匆赶到万药谷时恰逢傍晚上。
晚风袭来,温馨舒适。漫天橘色的霞绮普照在万药谷的镜湖上,天地万物都染上妖冶的色彩。
张尧光很纳闷,往日师傅从未迎接师姐回来,今日怎么还这般殷切盼望,引颈探首地等待从阵法迷宫里出来的身影。
小花目光清远,远远眺望到黄橙紫与望年的身影,略有些激动地拉拉方坤的手袖,嘴边挂上淡然的笑容。
张尧光远远瞧见黄橙紫从阵法里走出来,手舞足蹈地呐喊:“师姐,师姐……”
黄橙紫激动地跳了一下,飞快地跑过去:“师傅……师弟……”
黄橙紫对上萧听满脸温润的笑意,见师傅迈步走过与她相迎,速度加快。
师傅太好了吧,破天荒地出来迎接她。
怎知,萧听侧过她身子,直达身后的望年面前,脸上挂着奕奕的神色:“望年姑娘,快跟我走,我们去看鸟。”
芦苇荡里的鸟儿已然会飞,被他驯化了几日,听话了许多。他忍着这几日不说出来,就想让望年看看他的成果。
望年瞥了一眼满脸黑的黄橙紫,想着楼玉树这几日一直不愿意同她说话,便嫣然而笑:“我同方叔小花说几句话再去,行吗?”
不理就不理,她自有办法让楼玉树主动。
一旁冷脸的楼玉树把剑架在萧听的脖子上:“为我解药。”
“我想何时便何时,我不想,你能奈我何?杀了我,你更没法解药。”萧听挺直胸膛,幽深的黑瞳与他直视。
关系搞得这般僵化,楼玉树还想不想解药了?
望年赶忙开口解围:“萧谷主,我们走吧。”
萧听难为其难地挪开他的剑,上次被割伤的脖子似乎隐隐作疼。
要不,趁着为他疗伤,杀了他?
方坤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第一句就是问她:“青霄阁好杀吗?你们杀了多少人才拿到解药。”
望年讪笑一下,没敢说自己出卖色相,勾引苏子韫的事,便说:“我们偷的。”
方坤更好奇了,缠着望年讲话,萧听也过来凑热闹,非要拉她要去看鸟。
黄橙紫自然得帮自己的师傅,赶紧跟小花拦住方坤大叔:“我知道,你问我,我都清楚。”
方坤义愤填膺地点头:“行,等我出药谷,我要去报仇。”
第38章 药浴
高手总有一些令人费解的癖好,比如萧听,突然喜欢上驯鸟,这不禁让她想到凤行族的晨晓行与巫师。
清冷的滩涂湿地,有些寒瑟荒芜。一阵清风吹来,芦苇悠悠摇晃,漫天飞舞的轻絮纷扬,宛若下起一场风雪。
萧听取了根骨箫,声音悠扬婉转,芦苇里振翅而飞的小白鹭纷至沓来。满天白云翻涌而来,百啭千啾,声音甚是嘈杂。
旁边撑船的小药童取来竹篓递给萧听。
萧听用竹夹子夹了一些小鱼铺在湿滩上,小白鹭们听话而悠闲地仰头吃鱼,恍若嵌在芦苇里的一幅画,陶然自在。
望年满心欢喜地跟着照做,用长勺勾小白鹭到她身边。
有一只小鹭胆怯又馋肠若蠕,试探地朝她走来,犹豫了一下,低头用长喙叼住长勺里的小鱼,模样凛冽高贵,又带着一丝丝倔强与可爱。
这不就是楼玉树吗?
她莫名地笑出声,想到楼玉树这几日的反常,很不对劲。
之前逗他,他还会骂骂咧咧,抨击她不知羞耻,现在完全一幅冷漠的模样。
她走神地复盘,想着他是不是吃醋,可他脑袋上的进度条才那么点,怎么可能会吃醋。
“你这身衣裳甚得我心,你该如此模样,多打扮打扮。”萧听坐在船头,给她递了一袋花茶水,低柔地呢喃,“这飘絮委实烦人,坐不到片刻,都飘来到头上。”
萧听本就一头霜发,细细柔柔的飞絮落在他脑袋上,别有一番俊美。
望年痴迷地看帅哥,眉眼染上几分笑意,接过他的水袋,一只手忽地落在她发髻上。
“头上有飞絮,”萧听顿了一下,“你有芦苇飞絮这般戴花也好看。”
是这个帅哥先动手的,不能怪她博爱!
疯狂心动的望年被逗笑:“谷主,你这般严肃正经地夸赞我,我若说溢美之词,抬爱罢了,显得对不起您的真挚,所以我还是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