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橙紫看到她那张黄不拉几、无精打采的脸,跟本来的面貌相差太远,顿时笑出声:“他没笑你?”
“他敢?”望年给自己找补,“他也不爱笑,这下好了,他能放心去厮杀了,不用顾虑我的安危。”
“我这里就安全?”
“那当然了,而且谢景宸在你这里安排了一个绝世高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说里都这么写,遇事有女主挡着,再加上被楼玉树与望年一吓,谢景宸总是害怕黄橙紫结完婚,就会取走五华,远走高飞,寻找自由,所以他不得已放下眼线。
晚上,望年躺在软榻上,隔壁床上的黄橙紫已然入睡,而她辗转难眠,思绪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跳跃。
楼玉树不在身边,心里始终惦记着他进皇宫的事。
杨绯月应该在等他入网吧。
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不安的情绪犹如蜘蛛在心里结网拉丝,叫她慌慌无措。
好担心楼玉树啊。
惨了惨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喜欢上死病娇了。
“咚”一声的,一只鸟在窗口扑腾,吓得望年心上一颤。她胆小地走过去,打开窗,发现一只信鸽脚上携着一柄金灿灿的步摇,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特别丑陋的字:“赠尔。”
望年忐忑的心像被一滩热得发甜的蜜糖浇灌,滚烫而甜腻。望向那方窗口外夜空的满月,一如初见那次,仿佛有一袭玄衣金纹在房顶猎猎飞扬。
楼玉树已经不穿黑色衣服了,她真心地希望楼玉树平安回来。
另一端出发的楼玉树,脸上束着黑色面巾。他并不去找杨绯月,而是来到八皇子的寝宫。
三皇子体型庞大,不好带走,然而,这个八皇子瘦小,又是杨绯月所生,是跟他有着血缘的弟弟。
楼玉树伫立在八皇子的床头,悠长的身影盖在小孩的脸上,心生嫉妒与厌恶。
他不止一次想过,自己肯定不是杨绯月所生,不然她怎么待他如此狠心,却可以对这个小孩如此骄纵?
黑夜里那双眸子如刀锋发出森冷的光芒,他的手伸向那小孩身侧时,倏尔察觉不对劲。敞开的被子里破空而出的暗器毒辣地朝他身上射去,他灵敏地侧身一躲。
那人扮成八皇子的样子,迅疾地吹响一阵尖锐刺耳的口哨,楼玉树的剑神速地在夜里划开,当场血溅。
他没停留,疾如雷电地逃离八皇子的寝宫。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高手将门口堵住,一道道毒箭疯狂地扫入殿内。楼玉树如一阵风闪过,拽起床上被子,高速旋之,挡下那些毒箭。
殿外的传来气势磅礴而整齐的脚步声,千军万马,排山倒海地快将这里踏平。
楼玉树将毒箭一一还给他们,蹑影追风的身姿破开屋顶之际,从天落下一道网,他的利剑锋利地将网碎开。强悍迅猛的罡风,飓风降临,刮起如刀子的风,将那里暗卫杀得满身血水,哀嚎连连。
毒箭从远赶来,楼玉树的身影如鬼魅般已然消失在夜空里。
这夜,皇宫里的人人夜不能寐,宫中侍卫层层把关。在街边停留、闲逛的任何人都会被带进监狱。
谢景宸说,皇帝虽然是他的兄长,但是比他多疑,早在朝中大臣府中安插眼线。楼玉树自然不敢前去寻找望年,无声地在街边到处乱躲。
躲了一会儿,隐隐听到欧阳晓知类似虫鸣的暗笛声,他多疑地循着声音而去,来到一户卖果脯的小商贩家中。
欧阳晓知正坐在黑夜里吃着杏子干,不紧不慢地说:“瞧瞧,没有我,你得死吧。”
楼玉树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你有何目的?”
“好,我知道我错了,上次确实是我故意拖延你的时间,人家给得多啊。”
剑更贴着他的脖子血脉,再动一次就要血溅当场。
“你早就知道杨绯月在哪里?”
“不知,但是他们要你的那个娇美娘,我隐隐猜到。”欧阳晓知胆颤地推开他的剑,“你可别忘恩负义,我救了你。”
“那又如何?”楼玉树的剑再次贴着他脖子上脉搏。
“你现在要杀她比登天还难,知道用什么方法吗?”欧阳晓知面露难色,“我告诉你,咱们一笔勾销?”
“嗯。”
“你去弄伤大皇子与五皇子,两个党派为了储君明争暗斗许久,皇帝自然不喜欢。杨绯月会以为自己有机会,开始动作,必定分出精力去为她的八皇子争取储君之位。她要的可不止是垂帘听政这么简单的事。”
“他们相斗,皇帝若是怀疑谢景宸,该如何?”
“皇帝若是怀疑谢景宸,怎么会让他去寻找《五华珍宝》?这么多年来又怎么会一直让谢景宸参与朝政,自由出入皇宫?假设皇帝的确怀疑他好了,顶多罢免一个王爷,发配到封地,自此朝中再无后备之军,可为皇帝保驾护航。你当他们病秧子兄弟俩如何走到今天,你以为所有皇室都得纷争?最可怕的是兄弟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呀。兄弟阋墙,只为他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