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再也不敢了!”
“陛下绕过臣这一次吧!”
许元正惊恐地想要躲过那狱卒伸向他的手,害怕地向厉时琛扑去。
厉时琛一脚把他踹开, 那两名狱卒立刻死死地按着许元正,想要拖出去行刑,厉时琛摆摆手,示意两人退出去。
高阳曦担心这人会伤及陛下, 还是让狱卒把许元正绑了起来。
许元正被绑住手脚,高阳曦踢了一脚他的腘窝,疼痛感让许元正痛呼出声,直接跪下地上。
厉时琛冷眼看着他,淡淡出声:“你自以为掌握了账本, 与靖安王勾结,以为朕想要查清楚真相一定会留你一命, 所以即使见到朕你也觉得可以不跪,你甚至还想着朕主动来找你, 是因为想要知道更多消息。”
“许元正,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竟然会觉得朕会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着, 厉时琛嘴里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仿佛在嘲笑许元正的不自量力。
每当厉时琛说一句, 许元正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直至唇色发白, 冷汗把整个后背打湿。
特别是听到“靖安王”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
厉时琛今天之所以会来, 只不过是心血来潮。
想起谢景玄那边危机四伏, 他在养心殿总感觉坐立难安。
便想亲手整治那些, 阻碍他与谢景玄,还妄想加害谢景玄的人。
许元正忽然明白,眼前的这位陛下,从来没有将靖安王放在眼里,甚至对靖安王的谋划了如指掌。
而他们只不过是陛下眼中的跳梁小丑。
即使将来靖安王谋反,也只不过是溅起水花,对于陛下而言甚至不痛不痒。
靖安王多年的谋划只不过是个笑话,他大势已去,即使靖安王还有能耐,靖安王也不会花费心思救他出来,反而若是有机会,更宁愿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许元正也知陛下不会放过他。
甚至他会因此牵连他的家人,他的发妻,还有他那幼小的孩子。
许元正双眼通红,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给厉时琛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罪臣愿意将这些年参与的桩桩件件全盘托出,求陛下放过罪臣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这些年,罪臣家里人对罪臣所行之事并不知情,求陛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厉时琛右手撑在椅子上,手腕托着脑袋,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
无动于衷。
直到许元正额头嗑破,流血,鲜血流下来染红他半边的脸。
厉时琛忽然开口:“行了,朕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说出来的东西让朕觉得不满意,朕不高兴了,那么朕便诛你九族,连你家一只鸡,一条狗都不会放过。”
王公公和高阳曦听闻此话都有些忍不住咽着口水,冷汗连连。
以陛下的性格,他说到便会做到。
许元正更甚,听闻此话差点晕过去,强撑着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很俗套的故事,如厉时琛调查的结果差不多,许元正当年只是在户部任职的小官,有幸成为当时户部尚书钱鸿茂的随官,为他记录账本,也是因为如此得知账本竟然有许多笔假账和漏账,但是在银钱的记录上做的极为巧妙,若是不仔细盘查根本发现不了。
当年的许元正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能入了户部尚书的眼,让他有些飘飘然,在众位同僚中,也能抬起头挺直腰板说话,而不是那个在户部一直默默无闻的小官。
这两种差别的待遇,让许元正十分难受。
发现账本之事时,许元正还是满腔热血想要在官场扬名立万的人,所以当时他的第一念头便是:账本一事牵连国家根本,这件事若是能告发给陛下,他又岂会还留在户部当个小小的官员?
所以许元正想了一宿,带着他那本整理出来的账册去见了当时的先帝。
只是当时的先帝正在与其他大臣议事,许元正一直在殿外等着。
直到王公公忽然把他叫了进去,才发现里面坐着的竟是钱鸿茂还有靖安王。
许元正不知如何开口,只见钱鸿茂狠狠盯着他,直到最后许元正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那本账册也没能交到先帝手中。
当时的许元正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甚至不懂得官场的弯弯绕绕,他今日未能将账本一事抖出,那只有两条路可以让他选择,一是钱鸿茂将他提为户部侍郎,为钱鸿茂与靖安王办事,二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没办法选择,只能选择苟活于世,替钱鸿茂与靖安王做事。
当年的许元正年轻气盛,却因为做事之前冲动,若是当时他不是因为太过兴奋激动,想着自己此番前去,日后可能升官进爵,所以才没有多问一句门外的公公里面是谁在与陛下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