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微红,沉寂的黑眸里带着疯长的欲望和偏执。
顾阮奋力地想要挣脱陆癸的手。
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的少年欺身而上,将瘦瘦弱弱的美人压在了身下。
他双手禁锢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以一种绝对占有的方式将小姑娘抱入怀抱中。
“阮阮还会与我成亲么?”
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央求与害怕。
腰上的力气愈发的沉重,仿若将她揉入骨血才甘心。
顾阮推拒着,声音坚定:
“不成亲了。陆癸你骗我,你我之间这段感情本就是一段孽缘。你凭什么还会认为我会同你成亲?从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料想到今时今日我们之间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你起来,你若是不起来,我便叫人了。”
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从始至终她的人生都只是一场欺骗和谎言。
她以为陆癸能成为她可以依赖的人,却不想他做出来的事情同箴鹜没有分毫区别。
陆癸怔怔地望着身下的娇软美人,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了少女的脖颈处。
他拼尽全力私藏的月华和清辉而今却要骤然收走,这让他如何度过后半生?
有顾阮的陪伴,他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没有了顾阮,他与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又有什么分别?
他一直都是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也是会贪图光明的救赎的。
他确实不堪,确实卑劣,确实不算是一个好人。
但顾阮来了。
她为他带来了一尺天光,让他知道原来他也是可以获得皎月的偏爱,原来他也是可以获得清辉的照耀。
因为得到了温暖,所以害怕随意的一个举动就有可能会失去。
顾阮是他活在这可笑尘世里唯一的留恋和理由。
命运待他不好,让他从未有一天尝过温暖到底是何滋味。
从小到大,他所遇到的只有旁人的白眼和耻笑。
但顾阮却贸然闯进了他昏暗不见天日的小世界里。
她宛若一个小太阳般带着所有的光芒将他阴暗的世界照的透亮。
如果没有她,他实在是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了顾阮,他才知道人世间原来也可以这般美好。
阳光不再刺眼,反而带着丝丝温暖。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荣华富贵,更不在乎什么权势名声,他在乎的只不过是顾阮的心而已。
而今,就连唯一的光也要被收走了。
如果没有受过明月的照佛,他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他已经尝过温暖的滋味,又如何能再一个人回到阴暗的角落里忍受漫漫孤苦的岁月?
陆癸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极度的恐慌与害怕。
他俯下身,含住了娇艳欲滴的唇瓣。
白嫩的玉手狠狠地推拒着,陆癸与葱长的十指相扣,抵在了床头。
贝齿被他撬开。
他发狠地吻着,仿若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内心强烈的不安稍稍缓解。
直至身下的美人喘不上气,他才稍稍起身。
少女双眼淡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抗拒和厌恶。
陆癸被这样冰冷的眼神刺痛了心。
他紧紧地拥着美人,将头贴在雪白的玉肌上。
闻到浓郁的梨花香后,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宛若一个溺水的人终于得到了解救。
“阮阮,和我成亲好么?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欺骗,也不会再有隐瞒。我是真的爱你,哪怕你现在讨厌我,也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从前都是我的过错,但是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么?”
滚烫的热浪喷洒在敏感的脖颈处,顾阮不自觉地身子一颤。
她双腿发软,整个人宛若陷入柔软的春泥中无法挣脱出陆癸的桎梏。
但只要一想到陆癸对她的欺骗,她便止不住地想哭。
可哭是没用的。
她的眼泪早就应该流干了。
顾阮绝望地闭上双眼。
从始至终她的人生都是欺骗和利用。
她身边每一个人靠近她都是带着目的的利用。
箴邑如此,宋婉如此,陆癸亦如此。
或许,她就应当死在陆癸赴宴的那一天。
早一些死了,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肮脏又卑劣。
她就不应该活着。
故事的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若没有系统,如若在那一日死去,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终日郁郁寡欢?
是不是也不会碰到这么多的磨难与曲折?
真可笑。
她连自己都无法救赎,又何谈救赎别人?
顾阮睁开双眼。
望着少年那双惊慌又不知所措地双眸喃喃道:
“陆癸,我不爱你。你放过我,好么?这门亲事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