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极痛。
甚至有些受不了。
“呃......”
一声痛苦的呻声溢出了唇,他又扭头看向另一侧,见林嘉辰怀里抱着一个女孩,一头长发披散在林嘉辰的手臂上,小鸟依人的模样。
林嘉辰出轨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跟这些人住在一起!而且,那女孩的背影看着很像姐姐。
倏然,坠下深井的记忆翻滚而来,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咳嗽一声,头痛欲裂。
林嘉辰睡得浅,听见声音立马坐了起来,见慕笙抱着头,黑睫一颤。
醒了!
他立即摇了摇身侧的慕瑶,“瑶瑶,阿笙醒了。”
慕瑶也被动静扰醒,待意识过来,腾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的少年。
“阿笙......”
她颤着眼起身,附身看向慕笙的脸。
林嘉辰按了呼叫键,话语却是慕瑶发出的。
她带着哭腔,又夹着激动和欣喜,“护士,我弟弟醒了!”
合欢花被风吹拂,落在窗边,与风相会,散落粉红的温柔。
慕笙醒了。
在夏秋交替的红衰绿减前,醒过来了。
几日后。
“嘶——”
病房内,慕笙看着从手背喷出来的血,龇牙咧嘴地嚷了声:“慕小瑶,你故意的吧?”
慕瑶用棉签按住他流血的针眼,瞪了一眼,“还是昏迷时乖,从不嫌我拔针手法差。”
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肖倪拍了一下女儿的嘴,“呸,呸。”
慕瑶挽唇,眼底晶晶亮亮。
慕笙摸了一下被剃秃的头,啧一声,自嘲地说:“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谁给我剃的头?我该找那人喝一杯。”
慕杰亮和肖倪不想搭理他,一醒来就痞里痞气的臭孩子。
慕瑶取过镜子,给他照了照,“没了发型加持,这不就能辨别你是真丑还是假帅。”
真丑、假帅?
怎么感觉意思差不多啊,反正都不是帅。
“我如此玉树临风,没了头发也照样帅,你等着,两个月后,你将拥有一个梳寸头的帅比老弟。”
这张嘴啊。
慕瑶很想揉搓他光秃秃的脑袋,却没敢下手。他现在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一大早,林嘉辰就因为工作的事离开了,这会儿病房里剩下一家人还有两名护工。
慕笙虽醒了,但身体还疲乏,加上多日卧床,不适宜剧烈活动,只能一缓再缓地逐步加强床下活动。
慕瑶朝他背后塞了一个临时买的抱枕,掏出湿巾给他擦脸。
伺候惯了,一时改不了。
醒来的慕笙可不适应被照顾,他拿过湿巾,使劲儿擦了一把,又照了照镜子,“没办法,还是那么帅,天生丽质难自弃。”
“嘴贫。”
比受伤前还嘴贫,像是想要将憋了这么多时日的话一股脑讲出来似的。
慕瑶露出嫌弃的表情,嘴角却翘了起来。
上午十点半,苏菁带着花束过来,这一次为了不“撞衫”,她特意从家那边的花店买来的。
瞧见苏菁,慕笙愣了又愣,“来就来呗,带什么花啊,我又不是大姑娘。”
他一大男生,头一次收到女生送的花,怪难为情的。
慕瑶扔掉花瓶里枯萎的花,将苏菁买的花插了进去,“菁菁都送你好几次花了,是你不知道而已。”
闻言,慕笙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菁,“哇呜。”
苏菁被瞧得脸臊,向来酷冷的她闹个大红脸,“瑶瑶姐!”
幸亏这个时间,病房就剩他们姐弟,要不然她直接钻地缝得了。
看着忽然害羞的女孩,慕笙也有点不知所措,半晌才指了指椅子,吊儿郎当道:“来都来了,过来坐啊。”
坐就坐,难不成我还心虚不成?
苏菁雄赳赳地走到床边,板着脸坐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可红透的耳尖,出卖了她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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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笙醒来后,陆续有人过来探望。隔天,徐洲惜和沈潭也来了。
沈潭还是草木灰的短发,看得出,他十分钟爱这个颜色,不过,也因此经常被徐洲惜嘲笑。
“二十好几的人了,打扮得跟个非主流似的。”
每次徐洲惜这么调侃,沈潭都会还以一脚,并嘲笑他的穿衣打扮像个花蝴蝶,不过今天,沈潭只是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抱臂看着慕笙,没有搭理徐洲惜。
慕笙被盯得发怵,扭头与之对视,“有事?”
因为关君湘的原因,慕笙对沈潭颇有微词,倒不是情敌那种,他早已放弃了、淡忘了那段感情,而是一种有些犯膈应的感觉。
不过,沈潭与关君湘之间是清白的,也犯不上厌屋及乌。
而沈潭来探望慕笙,也不是为了慕瑶,而是看在林嘉辰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