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却以最离谱的方式,成为了学校里的名人。
广播室里,有组员听到这介绍,急忙冲了过来,“站长,她怎么在里面了?”
站长示意姜喜在发言。
“这不好吧?”
站长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问,“你难道不对她的事情感兴趣吗?”
“……”
“她敢站在这里,我倒很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
姜喜听到了身后的谈话,微微绷直了腰板,“我知道大家一定对我充满了好奇吧?是什么样的原因,我会拍下这些东西?这要从哪说起呢,那就从我的家乡开始吧。”
姜喜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校园。
“我是从益通镇转过来的,我生活的小镇相对比较落后,没有北雅这样五花八门的娱乐场所,也没有那么多可供选择的机会,小镇的人要么去大城市打拼,要么就留下来做一些体力活营生。一些人想要快速获取金钱的最佳办法,只有赌博。”
“你们知道小镇的赌场是什么样的吗?它可能是一个麻将室,也可能只是一件破旧的房间,或者一间味道难闻的厕所……可是,在这样的地方,毁掉一个家,也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了。在赌场里欠下的钱,或许就是扫一辈子大街都不一定能还完。”
“也许有人会想,那就多干几份工慢慢还不就行了,可是,赌场不会等你。还不上把你卖掉,抢走你的房子、你拥有的一切,那也是很常见的。”
“人,或者说女性,在这样的地方,是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娶妻生子有时候对他们的作用,不过是一种赚钱渠道。我的妈妈,就是我父亲的渠道,她也是在这样的压迫下,累死在了工作台前。”
“可是,家里不管死了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欠债还钱,总有人要去还。在这样的地方,大部分人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或者辍学,没有人觉得继续读书对我们的未来有什么用。包括我的父亲。”
“我父亲很聪明,控制一个小孩子,自然比控制成年人容易多了。为了能赚钱还债,我自然也就要成为一个工具。可是,作为一个学生,我又能挣什么钱呢?”
“视频里的人的确是我,我不会否认。的确,在你们看来,我穿那样的衣服,跳那样的舞,非常不要脸,可是,只要能活下去,能吃一口饭,能继续上学,能少被打,少受一点伤,脸面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如果在意脸面,能让我不用活在噩梦中,谁又愿意如此?”
“我们只不过生在不同的环境里,我至少为了自己的将来抗争过,可你们呢?你们在骂我的时候,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我知道,很多人一定想,我拍了这些东西,就该出来道歉。可是,凭什么?如今我父亲已经进了大牢,这些视频也被封存,按理说它们不该继续出现在网上,更不应该……在校园里传播,那些看这种视频取乐,甚至因为看了这些视频来诅咒和谩骂我的人,你们和我父亲有什么区别?难道最该道歉的,不是你们吗?”
“我不知道发这些视频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不会再沉默了。两年前,我去翻垃圾桶,跟人抢纸盒,悄悄攒了两年,才买得起一张车票,来到北雅市。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来之不易,所以,如果有人要继续摧毁他们,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悉归刚走进教学楼,就听到姜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又勇敢的力量。
他忽地停下了脚步。
广播里继续传来姜喜的声音:“……当然,我知道靠我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所以,我也希望我的校友们,不要再被人利用下去了,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找到发出这些视频的人……”
“这姜喜怎么回事?真是气死我了……”
此时,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姜喜的话。
叶悉归回头,只见校长急不可遏的朝着广播室走去。
叶悉归挡在了他的前面,“校长。”
校长脚步一顿,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哎?这不是悉归吗?你怎么回来了?”
叶悉归:“听说家里人出了点事,我过来看看。”
校长愣了一下,“你家人?谁啊?”
“姜喜。”
“……”
校长有些难以置信:“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周坛家才是她的监护人吧,怎么她也是你家亲戚?”
叶悉归:“周坛是我发小,他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不过,看样子,她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