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说道:“我去你家了。”
“我家?”穆星河很是惊讶,她眉头微蹙,问道:“你去我家做什么?”
陈斯远看得出她是真的不理解,原来她确实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心里愈发不甘,硬邦邦道:“我听说了一些传言。”
穆星河听见,只是“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感兴趣。
陈斯远再也按捺不住,问道:“你真的和你哥哥登记结婚了吗?”
穆星河这才抬起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陈斯远下了马,到了她跟前,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吗?你这是自毁前程!”
穆星河不喜欢他靠得这样近,后退了一下,说道:“这跟你没关系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陈斯远目光中尽是失望,劝说道:“考上大学不容易,你爷爷奶奶知道了,该有多失望。”
周围已经有人看向她们,穆星河不想再与他纠缠,便道:“我还有事。”便跟他一挥手,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阿木尔专业救人的……
第94章
陈斯远一把拉住她,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穆星河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向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他心中微塞,松开了手。
大约因为最近碰壁太多,陈斯远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见穆星河又要挪动脚步,才说道:“我……我听说你哥哥一直婚事艰难,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们用养育之恩……”
“够了!”他的话让穆星河瞬间失去了耐心,心中升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虽然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什么,但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诋毁额吉和哥哥。我的命是哥哥救的,我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相依为命,彼此之间的感情你又怎么会懂?不要多管闲事了!”
“可你的学业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陈斯远犹不甘心。
穆星河不耐烦地扔下一句:“那你去举报我吧。”说完,便提步离去。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停了下来,转头又走了回来,问道:“你昨天怎么没有回来?”
如果昨晚他宿在了她家,必然会和哥哥一个毡包,他这种心境,难保不会对哥哥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陈斯远下意识回道:“下暴雨了,我被拦在了路上……”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自在,他在草原上迷了路,是阿木尔带他走出来的。
“你怎么走出来的?”穆星河果然发现了关键点,下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以他的骑术,和对草原的适应程度,是很难自己走出来的。
陈斯远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你哥哥找到了我……带我去了一家牧民的毡包。”
穆星河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急切问道:“那我哥哥呢?没留下来吗?”她太了解阿木尔的脾气了,有陈斯远在,他不会一起留下来的。
“他……连夜回去了……”陈斯远见她着急,才发觉有些事可能被他忽略掉了。
“你怎么能这样?”穆星河急怒交加,“你知不知道草原的暴风雨有多可怕?还是晚上,你竟然让他回去了?”
穆星河忧心如焚,已经没有功夫再跟他纠缠,快步往街边的马桩走去,那里拴着她的马。她在马镫上一蹬,便上了马,陈斯远意识到不妥当,也有些担心阿木尔,便跟了上来,想解释什么。
穆星河从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试图干涉。也不必拿穆家来压我,我不是他们家亲生的,我是国家的孩子。”说完,便“咄”一声,打马而去。
陈斯远茫然地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什么是国家的孩子?”
方才二人起了争执,吉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此刻听到他的问话,硬着头皮回道:“就是之前三年困难时期,上海还有周边一些地区,出现了很多孤儿,实在养不活,内蒙古便接了一些过来,分配给各地的居民和牧民收养了。”
“所以,穆星河也是其中一个吗?”陈斯远转了头,怔怔地问道。
吉仁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她原先是隔壁公社的。”
穆星河是他们公社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在本地小有名气,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她的身世,但大多数人只知道她的父母意外身亡,孟和又收养了她。至于之前是什么情况,除了相关人员,并没有多少人清楚,但她既然这样说,就不是无的放矢。
吉仁心里已经相信,只是他做事一向谨慎,自不会告诉陈斯远自己的结论。
陈斯远一时默然,许久,他又问道:“草原的晚上很危险吗?”
“平常倒还好,”吉仁解释道,“如果下暴雨,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长时间找不到地方避雨,很容易冻伤,甚至……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