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还没吃早饭,季暮就和季闻誉碰上面,前者做贼心虚,还没把留声机顺回来,看见后者就想躲着走。
后者空手闷棍敲鱼,光凭一张嘴堵着前者问:“书涵,你昨天半夜干嘛去了?还带着望舒和小愚,还翻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季暮对着他傻笑。“没干嘛去。”打死他都不会跟季闻誉说他昨晚出去惹事了,让季闻誉知道留声机就没了,并且这玩意他买不起。
“你最好什么都没干。”季闻誉吓唬他,“要是把警察带到家里来,我就跟你爸一块打死你。”
季暮不屑一顾,连说好几句‘知道了’。
这么一看,留声机他偷定了。
姜可松一连安静几天,这天一大早开始生龙活虎,在饭桌上扯着季暮袖子问:“大哥,我们今天去哪儿玩?要不然中午出去吃吧?吃啥都行,都听你的。”
实际这人早饭还没吃进嘴里。
姜韵妍插空钻进季暮怀里,坐到他腿上喊:“大哥我也要去,我也去。”
季暮一大早便开始头疼,“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冷声拒绝两个往他身边凑得小孩,“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在家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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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礼
说是补觉,实际却没睡。
季暮躺在炕上想,怎么才能把留声机从季闻誉那诓出来。活了二十年,季书涵碰到了难题,还是怎么招都解不开的那种。
院里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吵吵个不停,听不清说什么,嘴一直没停下。也不知道那几个是怎么想的,就算季暮不出去也喜欢挤进他的院子里,不让进屋就一块坐在院里晒太阳。
姜可松挪动一步棋子,季忻“嘶”了一声,嫌弃道:“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啊,不会下换人换人。”姜可松挪回棋子重下,他又说,“下完了就不能再动了,你怎么还毁棋呢。”
姜可松一句话没说,光听季家老二在那逼逼,好像棋子往哪走都要被说。
季暮被这几个吵得头疼,心烦意乱地爬起来开门,不耐烦地道:“你们几个吵什么吵,烦不烦呀,滚回自己院子玩去。”
骂完才看见,周月亮也在,话却收不回来了。
“大哥?”季铭侧身空出来个位,“你过来一块玩啊?”身前石桌上露出季忻和姜可松下到一半的象棋。
“滚……”季暮骂人,“都滚滚滚滚,别在这吵吵,我嫌烦。”
几个熊玩意吵吵好几个小时,让季暮给撵了,月亮见人散去,事不关己转身回屋看书。
“季铭,”人走到院门口,季暮叫住他问:“小叔在家嘛?”
季铭回头,下意识地说:“在啊。”
一个“在”音落地,季暮转身进屋,门“哐”一声甩上,屋顶上的砖瓦跟着抖三抖。
在个犊子,季暮回去生闷气,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天天在家,烦死了。
季闻誉像听见了他心声,接下来一连两三天都没出去,早饭午饭晚饭一天三顿在家吃,还回回跟季暮碰上面。季暮想跟他说‘小叔你出去转转吧,在家待着怪无聊的,要不让我妈给你介绍个对象,出去相亲也行’。
他话没说,周月亮就坐到他旁边在饭桌上小声问他,“叙哥,你这两天怎么了?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季暮想。
这么明显吗?我把“有心事”这仨字写脸上了?他又想。
“说话呀?”月亮盯着他看,这人没事发什么呆啊。
季暮轻咳一声,找回嗓音,“……没事。”
没把留声机拿到手之前,季暮不想告诉他,免得最后让人失望。
没事就没事吧,望舒心说。
这人不愿意告诉他,他总不能把人嘴巴撬开打一顿逼问,他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也没那么暴力,别人的事他不关心,季暮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不说憋在心里憋死吧。
季暮拿杯子喝口水,问:“你这两天没出去吧?”
月亮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没有。”夹一筷子菜,“你不是说让我最近别出去转吗?我也怕出去被误伤。”
季暮心里夸他一句“听话”,刚想问你最近闲在家干啥,就听他说:“我这几天让周愚帮我找了点书和报纸,闲着也是闲着。”
看书看报纸还需要周周愚,季暮翻白眼,冷着脸说:“下次想看去我书房,我书房有的是,够你看一年的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味儿都不对,语气里阴阳怪气酸了吧唧的,怪在哪儿望舒还说不出来。季大少爷的脾气让人摸不准,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了样,变得比翻书还快。
季忻和季铭几个早已经习惯,姜可松也没察觉出什么,吃完饭坐在一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