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师傅心上人+番外(29)

白绛不懂,或不愿去懂,林璟云要随军而去。

京城夜里,万户捣衣声。白绛难得胡搅蛮缠,她将林璟云平日的衣物都藏起来,在被林璟云问及时,两眼望天装不知道。林璟云依着烛火,唤她:“阿绛,过来。”

又是这句话,想让她朝他走去。

白绛忍了许久的眼泪,便都落了下来,她死死咬住下唇,狠狠瞪了林璟云一眼:“我才不要过去!”

林璟云望着她的眼泪,烛火下闪闪发光。他走到她身旁,捧着她的脸,声音很轻:“……哭什么?”

从未有人为他流过眼泪,从未有人待他归家,从未有人为他折来一枝梨花,从未有人挨着他的心,这么近,呼吸都在咫尺之间。

“你会死掉吗?”白绛眼瞳微颤,她对死亡从来不曾理解,却又心生畏惧。万物都被剥夺,所有她所念所爱之人。

“不会。”林璟云很平静地回答她。

“你还会回来吗?”白绛的眼泪顺着面庞流淌,宛如人间的雨,永不停息。

他伸出指腹拭去她的泪:“会的。”

“你能不能别走,我不想让你走……我不想再等下去了。”白绛颤着眼睫,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等待似乎成了她的宿命。

林璟云的心微微一刺,他想说什么,张开口,却说不出一字来。于是他低头,白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觉得眼皮处柔软的唇。他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痕,呼吸都落在她面上。白绛不明所以,双手却无措地攥紧他胸前衣襟,一双眼还努力看着他。

于是他吻她的眼,吻她的眉心,吻她的鼻尖,最后吻上了她的唇。

烛火摇晃着,拂乱了林璟云的心。他对白绛说:“乖,等我。”

这一年的寒冬,白绛为林璟云缝的三件冬衣。她随着人群一路踉跄着,看着那军队出行。林璟云走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了。

白绛又开始漫长的等待,可不知为何,这等待如此漫长,漫长到日子要一天一天挨过去。

寺庙里上香的人总是很多,白绛也开始去上香,挤在香客里。她不信神不信佛,从来不是虔诚信徒,却也三天两头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只求他平安。

佛慈眉善目,看着这芸芸众生。

冬天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比往年都要漫长寒冷。北方起了寒流,边塞将士竟冻死一成以上。朝廷寒衣不足,于是令京城女眷们纷纷制衣。白绛手笨,却也日夜不知疲倦般做着冬衣,她努力做好每一件,因为她知道,倘若不是穿在林璟云身上,也是穿在同样被牵挂的人身上。

闵朝同刀郦的这场战争远比想象打得要久,年前又年后,迎春花探出头来。林璟云的家书半月一封,永不迟到。

梨花开了,洁白花瓣落在白绛膝上摊开的书中,白绛合上书,战况频传,她心神不宁。

倒是林越溪常来看她,算是林璟云的嘱托,让他多多帮衬他那不甚聪慧的五弟妹。白绛坐在廊下发呆,林溪越抬袖折了枝梨花。他戏谑道:“整天愁眉苦脸,怕将你酿成酒,也是苦艾酒。”

白绛咬着唇,不理会他,绞尽脑汁给林璟云回信。

夜里,春雨绵绵,没有林璟云在身旁,她又做了噩梦。只是这梦凶险万分,她满头大汗,从梦中挣扎起身,心忽然绞痛起来。然后她的眼泪就落下来,她知道出事了。

白绛痛恨自己这厄运般的直觉,正如母后离去之时。她做了梦,梦见林璟云,他穿着湛蓝的衣衫,站在梨花树下,并不言语,轻轻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白绛扑过去,只扑了梨花满怀。

第19章

一场边塞叛变,煽风点火般烧到了京城。林璟云在一次闵朝与刀郦战争时消失,生死不明,而后闵朝粮草被焚,四皇子中箭危在旦夕。

他们说林璟云死了。

他们说林璟云投靠了刀郦。

他们说林璟云想除去四皇子,其野心迢迢,寓意谋反。

白绛说他们都在放屁。她气得手脚发抖,连夜收拾了行囊,趁着夜色便要出城,只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被林越溪拦住了。林越溪看着她的行头,蹙着眉:“你要去哪?”

白绛攥紧行囊,视死如归般:“我要去找他。”

“你疯魔不成?”林越溪惊讶地望着她,她的眼在黑暗里明亮如繁星,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凭你……急赶着去送死?”

白绛不信神不信佛,她心不诚,却也祈祷千万遍。她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去林璟云身边。她没时间悲伤,没时间难过,她要越过千山万水。于是她抬起头,没有丝毫软弱:“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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