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开始没发挥好,心态崩了,那后面几乎没有翻盘的机会,情绪化很要命。
但林翡就这性格,现在还是说两句重话就要掉眼泪的年纪,只能慢慢来。
柳叶儿在电话里喊她“乖乖”,说等训练结束回家,天天晚上给她按摩。
林翡床上翻个身,说电话说得起劲,林华玉来开门都没发现,对着电话撒娇,“我今天可辛苦可辛苦了,有两个男生哭了,我都没哭,你要亲我十下,奖励我。”
林华玉轻手轻脚把水果放桌上,电话开的免提,柳叶儿在那边“啵啵啵”,林华玉数了下,十一个啵。
多了一个“啵”,林翡正要说,那边开口,“多一个给明天早起的秧秧。”
林翡幸福得直冒泡,林华玉没忍住笑出声,林翡回头,吓一激灵,手机藏被窝,“你干嘛!”
“不是故意的。”林华玉苍蝇搓手,“给你送水果呢,看你打电话,我才没出声的。”
林翡“哼”一声坐起来,对着电话小声说了几句挂断,林华玉叉了块哈密瓜喂她。
“进我房间得敲门。”林翡嚼着哈密瓜,表情严肃。
林华玉说“知道了”,坐到床边,理理她腮边的碎头发,有好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最后叹了口气。
林翡举着水果喂她,“外婆说,叹气会把运气都叹没了。”林华玉张嘴接了,摸摸她的头,“我所有的运气都用来生你了。”
“真的?”林翡歪头,表情有点小得意,可嘴上还是记仇,“小时候你说我是你的冤孽。”
林华玉张了张嘴,勉力挽回,“能成为冤孽,那证明存在很深的羁绊,否则就成了陌生人,什么干系都没有了。”
林翡撇嘴,“你可真会说。”顿了顿,她又坏心起,“那你跟方姨的羁绊呢?断掉了?现在是陌路了?”
林华玉笑得不行。
连着一个多星期,林翡训练结束都跟柳叶儿通电话,有时候在房间,有时候在客厅,房子地暖开得很足,她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跟柳叶儿“啵啵”来“啵啵”去的,看得林华玉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林华玉实在耐不住寂寞,跟林翡在电话里坦白了:
“你方姨呢,她最近可能工作上有点不顺心,所以她想离职,但其实我很满意她的工作,我就尽力挽留她,给她放了个长假。现在假期结束,她应该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回来,妈妈想请你帮个忙……”
训练结束了,林翡正在换衣间里脱训练服,赵梓彤喊了她一声,林翡手指了下电话让她先走,跟她挥手拜拜,然后问:“怎么帮?”
林华玉在那边交待了几句,林翡挂断电话,换了衣服背起挎包离开体育馆。
训练结束时间是五点半,正是晚高峰,林翡挤公交到林华玉公司楼下已经是六点四十,她熟门熟路上去,公司大门还没关,大厅里空空的,人都下班了,只有最里面一间大办公室还亮着灯。
中央空调已经关了,余热还在,室内温暖如春,林翡脱了外套和挎包扔在接待处的长沙发上,进办公室找林华玉。
林华玉还在工作,没了小秘,凡事都得亲力亲为,键盘正敲得啪啪响。
“来了。”林华玉写了张纸条扔桌上,“开始行动吧。”
纸条上是方怡的电话,林翡的新手机上没有她的号码,这时候林翡照着纸条上数字拨过去,开了免提,等待接听时稍踮脚屁股一抬坐到办公桌上。
电话“嘟嘟”两声,接通,那边传来温柔的女声,“喂,您好。”
林翡电话举到嘴边,“喂,方姨,是我,我是林翡,我有新手机了,这是我的号码。”
电话那头“哦哦”两声,再开口已经换了跟孩子说话的语气,“是秧秧呐,好的好的,我会存上你的电话的,你最近怎么样呀,快升学了,是不是很辛苦呀,还参加训练吗?”
看来两个人确实很久没联系了,方姨都不知道她来九江了。
林华玉双手交握抵在唇边,眼睛都笑弯了,林翡电话里跟方怡说了自己最近的情况,说训练苦啊,翠翠不在,妈妈工作又忙,一个人好可怜,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
“我在公司呢,妈妈在工作,又像以前一样,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我饿死了,我还没吃饭,好惨啊——”
电话里默了几秒,林翡再接再厉,“方姨,我从来九江就没看见你,你去哪里了呀,我都想你了,你能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