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番外(52)

人的一生要被定义为:找个对自己好的人,结婚,生子,然后老去,死去。

难道这样才算正常?

异类要被排斥、被绞杀,可她们到底错在哪里。

“不可以吗?为什么。”

江妍垂下头,赵曼殊的神色已经说出了一半的答案。

她只能把姿态放低,语气哀求,像个碰到了难题,求知若渴的学生。

“妈,我只是不明白,你告诉我吧,为什么不可以。”

责备的话还没落下来,赵曼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两个女人,怎么生活?别人会当你是神经病,觉得你不正常,你会被很多人指指点点。你想过没有,你受得了吗?即便你受得了,那对方呢,如果最后她受不了,先你一步走,让你一个人承受,到那时候,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江妍,有些事不是你想当然的。”

她定定地看着江妍,“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所以你,绝对不能。”

江妍唇线紧闭,视野因水雾变得模糊。

这张脸落在赵曼殊眼中,并未产生半分怜悯或者安慰,她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江妍的沉默并不是赵曼殊想看到的。

她抬起手,湿的双手触碰江妍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按揉两下,闷潮的夏夜渗出黏腻的,丝丝的凉意,借由手钻进毛孔,脏腑,四肢百骸,成为使她动弹不得的筝线。

“江妍,妈妈不能再没有你了,你也要和妈妈作对吗?”

“难道你想逼死妈妈吗?”

莫须有的罪名。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能够拿捏、胁迫江妍的话。

江妍闭上眼隔绝她的审视,有些绝望道:“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这么想过。”

这样的说法并未完全说服赵曼殊,“为什么要好奇这些事?”

“学校前几天有过这种事,我就好奇,如果换做是我,妈你会怎么想。”

“好,那该我问你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女孩子了?喜欢谁?”

一手顺势扣住江妍的后脖颈迫使她仰头,目光有探究,有打量。

“是钟雾青吗?”

窗外有几声轰隆的雷鸣,然后天光乍亮,赵曼殊的脸忽明忽暗。

“是钟雾青吗?”赵曼殊重复着。

称呼上的转变。江妍突然有点庆幸,此刻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钟雾青。如若被她听到,想必会暗暗伤心。

赵曼殊会怎么介入,她不敢深想。字字句句似乎都在逼她做选择。

喉头发涩发胀。江妍感到身心被磋磨,直至一切感官知觉针扎般麻木。

另一只手仍旧搭在自己的肩膀,脖子左右转动,违背内心去摇头时,江妍感到僵硬滞涩得很。

她不想失言,但今晚赵曼殊的态度已经注定了她们后来的路。

她不能失去钟雾青,同样也不能失去她的母亲。

壁虎被咬到尾巴,稍有迟疑,便会被捕食者一步一步蚕食殆尽。如若想保全自我,顾全大局,最好的方式是舍弃局部。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舍弃尾巴,求得两全。

待撕裂流血的皮肉重新愈合,生长。

轰鸣作响的天幕在此刻终于下起瓢泼大雨,刺目的蜿蜒闪电乍然点亮天空。

“不是。”她扯出一丝笑,装作若无其事,“怎么可能。”

手表的数字钟表显示九点一刻。

她错过了。

第33章 32.无望爱恋

那场对话以江妍说回房学习为由,潦草结束。

今晚赵曼殊寸步不离地盯着她的学习。

江妍在房里呆多久,赵曼殊就陪她呆多久。她拿上笔记本在书桌旁边办公,两人皆是无话。

江妍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完一张习题册上的模拟卷。

十点一刻,关掉桌面上的台灯,她说:“妈,我学完了,要睡了。”

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赵曼殊才合上笔记本电脑,她说那就去睡觉吧,就此结束了江妍的一天。

她将电脑放到桌上,将桌板收回书桌里,给江妍铺好床铺,临走关灯前,赵曼殊说,“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与其想这些情情爱爱,不如多想想大学要学什么,记住了吗?”

她像是复盘起今晚的事,要将最为精准的结论强调给江妍听。

“别被学校里的那些事影响了,也许你只是好奇、贪新鲜,等你大了,有自己的男朋友,想要安定下来,你就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

那些事,这个字眼刺痛了江妍,指代的词放到这一情况,好像多么见不得光,多么难以启齿。

她最后说,“别怪妈妈,我也是为你好。”

“知道了,妈,我要睡了。”

妥协,江妍好像永远都在妥协,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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