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眼神里,那笑意却已经明显的没往眼底深处去。
江遇:“???”
尽管他这话说得只是绵里藏针,表面听上去甚至还有点儿在夸他的意思。
但江遇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也听不明白他后半段话里,那眼神里堂而皇之的看不起,和言语里对许琛这“江山”居然易主给了他这种人的嗤之以鼻。
这能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虚张声势,甚至还跟某个讨厌鬼一样,明目张胆的看不起他。
江遇没好气的在心里推翻了对这个人的初印象,自动把他划归到了跟顾知同样讨人厌的那一类人里。
薄唇一张,几乎是立刻就要带着一种“就算是打不过,最起码也不能输了嘴上功夫”的心理反唇相讥回去。
然而他又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豆子]就又已经抢着先开了口,明显是害怕他俩就这么吵起来的来了一句。
“嗐,不愧是‘夜船’的徒弟,这脑子和眼神儿就是好使。”
[豆子]虽然因为是个学渣而没完全听明白路明川刚才那话里的意思,但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还是颇有些水平的。
他看见路明川在说最后那句话之前朝自己扫过来的眼神不太对,又总感觉路明川最后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笑容多少有些不对劲。
明明刚才都还挺和颜悦色的在跟他们认亲,转头看见江遇的态度就变了。
而且还提到了什么取代的问题。
再加上江遇身上那立刻就掩饰不住的要炸毛的劲儿……
估摸着这事儿应该是跟许琛有关,路明川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
就连忙出来先缓和性的夸了人一句,然后才又不着痕迹的伸手薅住了江遇的胳膊,一边不动声色的把人往自己身边扯,一边言辞含糊的跟路明川解释。
“你看人还挺准的,江哥他确实是还在念书,而且还是个家境不错,成绩也还很好的大学霸呢,以后能考清华北大的那种,跟我们的确不是一类人。”[豆子]说,“不过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我们现在在外面叫他叫的也是‘老大’吧,但这跟琛哥的那个还是不一样的,也就是嘴上叫叫。”
他说。
“你也看见了,他就还未成年的一小孩儿,不管事的,也不怎么打游戏。就只是偶尔像是在今天的这样的情况下,会被我们临时叫来撑撑场子。”
说着笑了一下。
“毕竟他模样好,性格多少还带点儿高冷,不搭理人的时候吧,看上去还挺有‘人狠话不多’的那么个意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帮我们唬住人。”
“所以我们刚才才会都那么叫他的。”
“其实不是,我们真正的老大没换人呢,一直都是琛哥。”
[豆子]说。
“那许琛呢?”路明川问,“许琛今天为什么没来?他去哪儿了?”
“琛哥他……”
[豆子]几乎是无意识转眸,目光和话音都在触及到江遇和路明川身后那群不认识的“小弟”的时候顿了一下。
然后“他什么”就没继续往后说,而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这事儿说来话长。”
他说:“我也完全没印象你当时在帮里呆了多久,又知道多少的事情了。”
“反正吧,后来发生了挺多事儿的。帮里来来去去的换了很多人,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个跟叶哥还有颜漠——哦,颜漠就是当初总跟琛哥和叶哥一起搭档的那个贼牛批的代打,游戏ID有个叫做‘墨砚’,还有一个叫‘不问因由’——再后来吧,就像琛哥说的,江湖有时候就只有那么短,天下也没有什么不散的筵席。”
“后来叶哥和颜漠也走了。”
“‘夜雨寄北’的代打业务每况愈下不说,琛哥看那个游戏好像也差不多都快凉了,实在是赚不了什么钱了。”
“就收拾收拾,把手上能卖的号全部都卖了,依旧用‘夜雨寄北’的这个招牌,带着我们转战到了现在这个游戏。”
“然后呢?”
路明川还是在锲而不舍的追问:“那今天怎么都没看见他,而且你们‘夜雨寄北’的实力好像也大不如前了。这半年我都没怎么在竞技场里遇到过‘泊秦淮’不说,就连最近在野外抢怪遇到你们的这几次,都多多少少的显得有些无组织无纪律。”
“‘泊秦淮’的号明明都在,你们也跟压根儿就没有指挥坐镇似的。”
“因为我们现在确实是没有指挥啊,”[豆子]说,“嗐,别说了,不是好像,‘夜雨寄北’现在就是真的不太行。”
他说:“代打业务已经没几个人能做,‘泊秦淮’的号也根本就不是琛哥本人在上,只是因为它装备好,我们几个才会经常开着去打打本和野外抢抢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