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何止大郎君大失所望,于伟都是大失所望:“竟真是贪官污吏之后?”
“邹氏又劝大郎君,虽则父亲贪婪,但也许秉素娘子是个好的。大郎君既都查到了这个份上,不如继续查一查秉素娘子的为人,若是品性端正,也不枉与她知己一场。”
于伟连连点头:“没错,她是她,她爹是她爹,她爹贪赃枉法,她只是个小女娘,如何能够左右?”
“大郎君又去查了?”邵秋实问。
于志又点头:“查了。大郎君查到,秉素娘子做娘子时便飞扬跋扈。她不学琴棋书画,拜了个街头混子耍鞭,学成之后也不在外行走,只在家中鞭打仆妇部曲。打残过两个女使,一个抽花了脸,落得满面癫痕,一个抽折了腿,落得不良于行,都仗着父亲为官平息了,其他随意抽上一两鞭撒气的更是不计其数。”
听到这里,于伟已是双眼放空,满面痴呆。
于志却似乎嫌他还不够惊讶,继续说道:“大郎君还查出,秉素娘子压根不是什么清倌人,她早有了入幕之宾,不止一个,个个叫她蛊得五迷三道。所谓三贞九烈不过看菜下碟,只在大郎君面前如此罢了。”
这个邵秋实倒是知道的,勾栏的清倌人通常都不是清倌人,不过是为了叫嫖客花更多钱的噱头。
琴棋书画里粗通皮毛,便宣扬着才女流落风尘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要价最高。
这么一算,这位秉素娘子倒的确是样样都占了齐全。
邵秋实想了想:“纳妾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不仅是不了了之,大郎君还在屋里骂了那秉素娘子一通。原来之前大郎君动了纳妾的心思,秉素娘子便给他出主意,让他找二郎君疏通府衙的关系,改了她的契籍文书。大郎君知道二郎君有本事,秉素娘子又言之凿凿地说生父是被冤枉的,大郎君就意动了。却原来她爹是罪有应得,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让她做妓是官家的决定,二郎君若牵扯其中,能讨得了什么好?”
“骂完秉素娘子,大郎君谢了邹氏,说要不是她,便着了别人的道了。又向邹氏忏悔,邹氏怀着孩子,他却出去寻花问柳,害得邹氏担心。邹氏却说她知道大郎君秉性纯良,叫人有心算无心而已,其实跟秉素娘子压根没什么。经了这件事,小两口说开了,感情更好了,这些日子蜜里调油似的。”
说到这里,于志压低了声音:“这是大郎君跟邹氏关上门私底下说的,府里没几个人知道。”
邵秋实忍不住挑眉,府里没几个人知道?连于志都知道了,还明目张胆地说给她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整件事中,邹氏的确够隐忍,有谋划,是个四两拨千斤的聪明人。
但要说里面没有傅仲达的手笔,邵秋实可不信。
第292章 神器成
偌大的傅府看似漏得如同筛子,没边的瞎话四处乱传。
实际上,哪次言之凿凿的瞎话背后没有傅家人的手笔?
越是有鼻子有眼,越是详细具体广为流传,如傅仲达好杀嗜血还断袖分桃之名,如季姨娘感恩戴德又欢欣雀跃地从外宅抬进了府,越是在傅家人授意下外传的。
一时间,邵秋实也不知道这个被于志说得集合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和愚蠢的女人解决女人聪明的女人解决男人的故事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反正要说没有傅仲达的手笔,她是不信的。
这时,廖长余从外面走了进来:“聊什么呢?”
邵秋实想了想:“哥哥们跟我说大郎君迷上了勾栏妓子,夜不归宿。”
廖长余愕然地瞠目一晌,才示意于志于伟:“你们俩,跟我出来一下。”
于志于伟对视一眼,垂头丧气地跟在廖长余身后出了厨房。
三人前脚出门,邵秋实后脚就听见廖长余的怒吼:“你们猪油蒙了心了?岑娘子年纪那样小,又是女娘,你们同她说什么勾栏,说什么妓子,脑子涮拨霞供都吃了?”
于志于伟被骂得抬不起头,只能连连告饶。
邵秋实就着廖长余的怒吼,又干了两碗饭。
收罗了不少的吃食进乾坤袋中,告别廖长余,邵秋实又去了铜山。
进入铜山之后,邵秋实便用阵法封闭了洞府,专心祭炼起方鼎来。
炼鼎与修仙一样,都是极为枯燥的事情。
需得先煅烧,期间不断将灵力注入人魂真火,催发火性,将万物母气的粒子融成一块。
然后反复拉抻出韧劲,拉扯千万次,期间若出现中断,便需投入人魂真火中重新煅烧。
待拉出韧劲,便可以开始塑形,塑形的过程就是以灵力为捶,打出方鼎的形状。因为没有东西可以承受人魂真火的热力和万物母气的重量,所以压根没办法用浇筑,只能一锤一锤地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