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也无需着急,一切都看他造化。”叶云疏和梧桐说道。
“嗯。”
梧桐走后,江晏也一直未醒,叶云疏借杏林堂的小厨房熬了些粥想喂江晏喝下去也没成功。
“你可要吃东西啊,不吃东西就更撑不住。”说完,叶云疏拿着勺子喂到江晏嘴巴,想扳开下巴强行喂进去,奈何对方闭的太严实,怎么也扳不开:“你吃点东西好吗?”
不吃怎么会好?吃点…
……
……
“阿娘,吃饭了,疏儿自己亲手做的。”小叶云疏迈着小短腿,走路也不稳当偏偏手里端的碗却是稳当,身后一个挽着发髻,身着暗紫色长裙的中年妇人张开手小心地护在后头。
不过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小叶云疏一直稳当的端着碗,踩着小凳子来到床上美妇的跟前:“阿娘,吃饭饭。”
美妇一身病气也难掩其姣好容色,只是今日眉间氲着一层死气,见爱子捧着碗来喂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笑。想张开嘴去喝一口送到嘴巴边上的粥,她已经闻到香味,可…疏儿,我的儿,娘对不起你……
“夫人,快叫大夫!”外面乱作一团。
“阿娘。”小叶云疏头一歪,阿娘怎么把眼睛闭上了?怎么不喝粥?阿娘最喜欢喝我的粥了,每次能喝好大一碗,“阿娘,你吃饭饭,吃了就好了,吃了就好了。”
每次自己生病阿娘和奶娘就是这么哄自己的,小叶云疏坚信阿娘吃了饭也一定能好起来的,就能像以前一样抱着自己,给自己念书了。
只是…勺子在嘴边却再也不会有人张开嘴,笑着将那勺子粥喝进去,笑着说好吃,粥顺着嘴角淌下,“阿娘…”
“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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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阿娘!”
猛地惊醒,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叶云疏推开窗望着暗色天幕,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候,只是那月亮挂在天上很圆。
敛下眸中神色,回身挑挑蜡烛灯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些。江晏没有吃下去的粥还放在一边,他也静静躺在那里。
“公子。”梧桐才从金丰镇赶回来脸上还挂着热汗,看见叶云疏眉目间的忧伤,以为他只是太担心江晏,“我去了词宋轩,只是那里大门紧闭。问旁的人,说是好几天没见到人,我去敲门也无人回应。”
叶云疏回头看着江晏:“大夫说要是他今晚上没有醒,可能就很不好了。”
梧桐沉默了一瞬,才走到叶云疏身边,梧桐没怎么读过书,一时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只憋出几个字:“他死不了,我在茶馆听书的时候,听他们说习武之人意志都顽强的很,他肯定会醒的。”
叶云疏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一味的点头,看得梧桐更担心了。
夜色一寸一寸褪去,晨时的金光洒进屋内,照在地上,纱幔上,趴在床边叶云疏的侧脸和江晏的身上。
“梧桐。”叶云疏睁开眼,看着没动静的江晏,去找梧桐,“他醒过吗?”
梧桐昨儿赶了大半天的路,后半夜怎么也坚持不住睡着了,“应该是没醒。”
叶云疏想了想用手去探探江晏鼻息,很淡,像风中的残烛:“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公子慢些。”在床边趴了一晚上,叶云疏起身一个趔趄,梧桐连忙扶住他,“小心。”
“嗯。”
主仆俩出去后,屋子里的江晏睫毛一颤,随后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到手上,梦里那条路冗长而又黑暗阴冷,不过有那么一团暖意引着他往前,他想看看这暖意要带他去哪里,可暖意消失了。他不甘心,想看看暖意去了哪?就于是这么睁开了眼睛,是他…
“没醒恐怕不好。”大夫早就给叶云疏说了最不好的消息,“我只能扎针看能不能刺激刺激他。”
“这…”
“醒了?”谁料主仆二人和大夫踏进屋子就和江晏几目相对,“醒了。”
沉重气氛一下子散开,大夫两步并做一步上前给江晏诊脉,过了一会才笑着捋捋胡子:“看来还是我见识短浅了。”
“敢问大夫这么说是何缘由?”叶云疏问。
“以前跟着师傅学医的时候,师傅讲过有些人尤其是会武的人,大多学过龟息之法。这法门能尽可能保护身受重伤的自己,只是在外人看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说完大夫又感叹,“我也是听过,未曾见过,没想到今天开眼了。”
“那这么说他就没事了?”叶云疏问道。
“差不多如此。”大夫点点头,又转身到床边,“这位公子我再给你诊脉,开些药,后面可要细细调养,短时间莫要再动武了。”
江晏目光有些涣散,屋子里的人还朦胧不清,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这里,才安心闭上眼任大夫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