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骄哈哈大笑,拍着游鹤鸣的背:“我回春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这段时间那些燕窝桃胶阿胶这类东西可真是没白吃,吃的每一口都是钱!
尤其还有老爷子给他调的芦苇水和各种面霜身体乳,就连头发丝都比以前好多了!
她这头发剪了半截,就留到脖子这处,现在又长了,垂在肩膀下面一点,看起来都乌黑亮丽的。
游鹤鸣看向她,在想,她一开始不就是这个模样吗?
只不过现在比之前更加明显些。
盛骄笑了两声,又收回笑意。
想她以前可是超级大美人,一袭红裙摇曳生姿,现在怎么就这点模样也稀罕得不行。
果然是最开始的时候太糟糕了,现在发挥出这张脸的八分美貌,有了对比,就特别容易满足。
火车在轨道上轰鸣行驶,尤其是路过山路的时候,总是摇摇晃晃,发出撞击的声音。
盛骄仰面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游鹤鸣在另一张床上,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们中间隔着一道半米宽的空间,只要偏头,就能看见彼此。
夜色浓郁,没过多久,盛骄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晨,乘务员照例过来检查东西。
他看了盛骄他们的袋子,语气亲和:“同志,你们带了多少东西?怎么这么大个袋子。”
盛骄把大队长的物资购买信拿出来,示意道:“我们有任务,东西就多了些。”
乘务员看了眼,把物质信客气地还给他们:“好的同志,祝你们一路顺利。”
游鹤鸣脚后跟踢到了袋子,袋子里硬壳纸抵在后跟,他面不改色,看着手上的信,只是惊讶。
盛骄,这是从什么时候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他看了眼悠然读报的盛骄,把东西都仔细收好。
说好的在火车站做点生意,盛骄在麻烦和赚钱之间取舍。
最后她还是进了一批衣服带上。
都不用停靠站台的时候下去,就直接到站票和坐票那边去逛两圈。
和他们闲聊,说自己家里带了不少衣服,可都是北京最时髦的衣服,买得太多了。
就有不少人来给他们交换。
盛骄推脱道:“大兄弟,我可不是想做生意,这只是念着你要回家见女儿,匀给你一件。”
憨厚的男人露出牙龈:“对对对,是这样的,谢谢妹子啊。”
“没事。”盛骄摆手,“小事情。”
火车上的管理实在是有些松懈。她像是在火车上打着游击战,走一个车厢,换一个地方。
还没等到下火车,东西就已经全没了。
游鹤鸣把空袋子收好,塞进别的袋子里面,说道:“盛骄,已经没东西可以卖了。”
盛骄揉了揉脸颊:“就没了?”
还没怎么发挥呢,就已经卖完了。
游鹤鸣看她一脸意趣盎然,问道:“要不要去停靠站的时候下去一趟?在周围应该有黑市。”
盛骄看了眼他的身板,上下扫视:“游鹤鸣,出门在外不要自大。”
在火车上进行交易,一是因为流动性大,她也并不进行大规模销售,而是单个流动生意。
二是因为,即使被抓住了,也有由头可以说。甚至可以用介绍信解决,只要一口咬定这是他们的物资,看大哥实在可怜,他们只是匀一件衣服就行。
可到了黑市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黑市。
这要是被黑吃黑,那就得不偿失了。
游鹤鸣心下一凛,垂下眼帘,道了句谦:“是我考虑不当了。”
盛骄摇摇头:“没事。”
她笑着调侃了两句:“等你能一打十,我们再去黑市横着走。”
不过也就是在火车上他们穿成这样,下了火车之后,他们先去找了一家招待所休息,又把身上的军装都换了下来,只是穿上普普通通的灰色衣服和黑色裤子。
盛骄说:“这是财不外露知道吗?”
在火车上有乘务员,又待在单独的床上,穿得干净整洁没多大关系。但现在要到乡下去了,得去坐大巴车,这一路上鱼龙混杂,他们穿得跟下乡的知青一样,容易被扒手盯上。
游鹤鸣嗯了一声,问她:“牛肉要不要?”
盛骄回过神来,把碗推过去:“要要要,这卤牛肉面还挺好吃的。”
他们去北京的时候是赶时间,现在又不赶时间,还不得慢慢悠悠地坐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