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另半边西瓜,说道:“不能放冰箱里面。”
盛骄眉头一皱:“为什么啊?”
游鹤鸣说:“爷爷不让。”
盛骄咬着勺子:“我再买一个冰箱搁自己这里!”
游鹤鸣把那半边切下来,里面的西瓜籽去掉,装在碗里,然后用井水泡着,头也没抬,说道:“你没有冰箱票。”
“而且爷爷是为了你好,西瓜性寒,不能多吃。你身体没养好,更加不能吃冰西瓜。”
盛骄有些惆怅:“行吧。”她当然不是弄不到冰箱票,但大费周章之后,又会被小老头念念叨叨,还有一个游鹤鸣,也不知道学的谁,越来越絮絮叨叨了。
管得可真多。
期间李惠来过,她生产的几套衣服在全首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众人追捧的盛况。
每天都有供销社的主任来找她进货,李惠也是有几分头脑的,她把这两套衣服的颜色做了些改变,不是一成不变的黑色。
年轻的女孩更喜欢买碎花的裙子,带着浅色勾边。
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里每天都是女生在里面排队,还有大老爷们给自家姑娘或者是媳妇排队买。
北京城里出现了许多不一样的颜色,大家原本就在报纸上见过,接受度很好,又见大部人都在穿,实在是好看。
靓丽又青春,时髦得不得了。
当她拿着承诺给盛骄的钱时,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赚这么多?
而且这钱还要分给盛骄。
盛骄在她第二次送钱的时候就笑了,对她说:“惠姐,当初你说要买断,下个月就直接买断吧,每个月都过来多麻烦?”
李惠笑了笑:“这不是忙起来就忘了吗?”
盛骄只是在想,还好不是利润率,用入股的形式去参股,就这磨磨唧唧的水平,要真参股了,还不得拖到明年去?
贪心不足蛇吞象。
等李惠离开后,章老头在一旁重重地哼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
盛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这是长还是短?”
章老头没好气:“没说你。”
他说的是姚家那个媳妇,长得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实际功利心极强,但他不会在背后论人是非,只是背着手往里走去。
他和姚家是有些交情,但不深。当初有人诬陷他,有几家人都出来保他,给他做担保,其中就有姚家。
而姚家为什么要给他做担保,又是因为他救过姚家老爷子的命,也治过姚家二子。
他和这个姚家的媳妇,就更不熟悉了,只是看在姚家二子的份上才见了一面。
一见面就是让他帮忙,帮了这么久,也没来做个样子。
真是小家子气。
盛骄在他后面直乐,这老头,气性还挺大,不仅大,还护短。
她喊着:“老爷子,我们来下棋呗。”
章老头一乐:“你愿意和我下棋了?”
“来来来来。”他冲着游鹤鸣喊道,“小子,快给我们摆棋盘来。”
盛骄一手好棋艺,尤其擅长下象棋,他们下棋的时候,游鹤鸣就在旁边观看。
久而久之,游鹤鸣也会了,他应了一声,给两人摆上棋盘。
盛骄下棋很是漫不经心,像是随意下着,却总能出其不意,把章老头逼得进退两难。
游鹤鸣看多了,就知道盛骄总是带着一点“赌注”的性质,尤其是这样找乐趣的时候。
她走棋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笑意和玩味。
游鹤鸣想,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养成这样的性子。
捉摸不透。
下完棋以后,老爷子气性也消了。
时光匆匆,尤其是这里清静,简直是在避世一般。
盛骄懒洋洋躺了一段时间,又觉得有点闲了,一身骨头都躺软了。
她把之前裁剪下来的报纸拿出来,只见上面是标记的几个小工厂。
刚开设的工厂自然是干劲十足,用不到她的建议。
已经开设非常之久的工厂那都是老油条了,大家都是混着日子过。
只有这样开设几个月的新工厂,刚经历了几回被大厂碾压的压力,又急着做出一番事业,才好合作。
盛骄拿出纸笔,在白纸上寥寥几笔画出运动员常穿的衣服,接着脱下脚上的片儿鞋,换上衬衫长裤,穿着小皮鞋。
她盛骄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给第一纺织厂找点事情做而已,省得他们太过得意。
游鹤鸣看见她出来,连忙喊她:“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