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不是他当厂子主人,被他认为是对手的盛骄也压根不在乎厂长是谁,从此抑郁难平。
可是越工作越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就连一个小小的车间运行,自己都做不好,还谈何厂长啊?
厂长还要去外面开会,还要弄出那么多的运输道路,还有这么多人的责任在自己身上,这个担子比当初的大队长更大,也更加艰巨。
从周伯礼接收到厂长位置之后的几个月里,他都是按照原本的规则行事。
但之前已有很多知青离开,接着孟弘离开,孟弘厂长带来的人也离开了。
这个厂子里都是些乡亲,还有周家村的乡亲。
他们在最初的热闹欢迎之后,开始发觉这厂子很不一样啊。
就算是没卖出什么中药,不怎么工作,自己到了年底还是有足够的工资发放下来。
而且厂长还是周伯礼,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你好意思让自己的二爷爷的儿子不领工资吗?
往上数一数,大家都是在一个族谱里面的呢!
一个村子里办事,就不能跳开这些裙带关系和沾亲带故的复杂关系链。
当初孟弘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是他的亲戚,才能大刀阔斧开展工作。
可是到了周伯礼这里,他开始时刻感觉到自己的老态了。
即使是接到厂长这个职位,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开心了。
这些人陆陆续续安排进了厂子之后,厂子的收益每天都在降低。
甚至不愿意去新的地方开辟路线,全都是吃的老本。
那些开拓出来的市场,那些运输的路线,还有购买药材的顾客,居然全部都是盛骄带出来的!
这一合作就是很多年,但盛骄离开了,孟弘的关系也离开了。那些医院开始陆陆续续减少了订单要量,也开始有了不好的说法,电话打到他的这里,开口就是:“孟厂长,你这一批中药材的质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啊,炮制的时候是不是没注意时间啊。”
周伯礼先是解释:“孟弘厂长已经高升了,现在是我在这边做主。”
对面的人先是愣神,然后才道:“哦哦,你是新厂长,那你叫什么啊?”
周伯礼又自报家门:“我叫周伯礼,你刚刚说这批药材有什么问题啊?”
都是搞药材出身的,以前有孟弘看着,底下的人也不敢多做什么偷懒的事情,而且还有那个叫做绩效制度的东西,没弄好就没那么多的工资。
但现在都会偷懒了,炮制起中药来也没那么用心,质量自然就差很多了。
那常在医院和药房打交道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这样的电话接多了,后来又接了少了,订单也少了。
但厂子里的人都不急,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
周伯礼也想出去找路子,找新的销售市场。
可是他为人老实憨厚,话也不会说。
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南下淘金的,发现了更多的中药炮制,甚至能把人参都捆上红绳子,就摆在外面售卖。
这样快速的世界,让周伯礼有些适应不过来了,中药材厂子在短短一年多,就只能勉强吃着老本,维持生计。
但是,中药材厂有国家兜底,有上面的帮忙扶持。
种地基地却全是盛骄这边独自负责的!
她这是私人厂子,不是什么国企,没有人来帮忙兜底的。
就在中药材每况愈下的时候,从种植基地这边订购的新鲜药材也就少了。
那种了这么多的药材,种植基地该怎么办?
周三英抹去眼泪,重新出发,反正她也会炮制中药,反正当初她也学过,就这样,种植基地的人也开始炮制药材。
而那些半成品,也成功地卖了出去。
十一月份的山楂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超市里不仅上了基地里的新鲜山楂,还弄了些山楂干。
还有人喜欢用山楂煲汤吃,这东西也算是好玩意,酸酸甜甜得很是开胃。
盛骄老板只是让她们别急,好好地种植这片土地就行。
但周三英不能不急,包括里面等着吃饭的妇女们也不能不急,这可是她们赚钱的地方,还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听说盛骄老板说要重新养些鸡鸭,还在山上种植果树,这是厂子里要重新转型了吗?找其他的方法和出路,所以一个个的铆足了劲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这鸡越来越多,她们心里才踏实。
这捡回来的鸡蛋越来越多,她们心里也踏实。
不管怎么说,就靠着这卖鸡蛋的活,她们都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