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速冻汤圆煮熟之后, 还是一样的软糯香甜，里面包裹着的黑芝麻馅流淌出来, 甜得不行。
章老爷子跷着二郎腿，很不是滋味：“你们这一个个的, 成天成天看不到人影。”
“一个盛骄，满世界地跑；一个游鹤鸣，节都还没出呢，又不知道被接到哪里去了。”
“就有着这么着急吗？”
盛骄舀着汤圆, 咬下一口，把里面的黑芝麻吃进去，这才把外面的白色面皮给吃进去。
她打断道：“我不是在这里吗？我可没有出去啊。”
章老爷子叹了口气：“都忙啊, 忙死了。”
盛骄把最后几个汤圆全部塞入嘴里，很不在意地说道：“老爷子你也忙着啊, 体育馆里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在该做的年纪做该做的时候, 世人大多就是这样的。”
章老爷子鬓发有些白了，他撑着拐杖, 看向外面澄清的天空：“你啊，道理这么多。”
“难道你不会想游鹤鸣吗？”
盛骄皱眉, 把碗里的甜酒吃下去，半晌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 在这条路上笔直地往前走。”
“小情小爱比不过内心的追求和理想。”
从游鹤鸣一次次进出实验室的改变, 她就发现, 一直跟在身后，要求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游鹤鸣, 已经有了自己追求的东西。
在路灯之下，他仰头看的不只是路灯，还有科技的进步。
还有他的追求。
虽然他的理想在这个年纪才开始，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赚钱不再是游鹤鸣的第一追求和理想。
虽然只是随意填写的志愿，但他好像也找到了自己喜欢，并想要为之奋斗的事情。
盛骄把碗筷收了，语气不变：“来日方长，何必拘谨在这一时片刻。”
她是没那么多的国家大义，但她也不会瞧不起别人的理想。
尊重每个人的追求，尤其是尊重这些为国奋斗的追求。
盛骄在后世，是既得利益者。
这些利益的来源，就在于无数前仆后继的伟人的奋斗。
有的人几十年不曾出现过名字，也许几十年后也不会出现他的名字，但他确确实实出现过，在这个奋斗的几十年里留下重要的一个脚印。
即使世人只知道奔月的宇航员，不知制造火箭的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火箭上刻有他们的痕迹。
章老爷子怔然：“你还挺看得开啊。”
盛骄伸了伸懒腰：“还好啊，大概是因为我的世界很挺充足的。”
精神世界富足，物质世界也富足，她不拘泥于这些小事。
她仰头看向外面的天空，不知名的小鸟还在空中盘旋：“章老爷子，你一辈子都在追求中药的世界，难道很寂寞吗？”
章老爷子寂寞吗？
其实也不寂寞。
他在中药的世界里留下了厚重的一笔，整个北京城里都知道章开霁的名字。
盛骄抬步往自己的小房间里走去，房间床头，还有一盏小灯。
她捂着小灯，灯里还有一只鹤的影子。
盛骄低声：“培养了那么久，没想到被国家抢走了。”
“算了。”她把小灯又放在床头柜上，却见床头柜上还有一张纸。
盛骄好奇，拿起来展开，却是一张存折。
他在实验室里的奖金和工资发下来了，就在这张存折上。
盛骄笑了：“就这么点钱，也好意思放在我的床头？”
手底却把存折收好，仔细放在抽屉里。
*
冬去春来，一场春雨过后，北京城里的小型超市和便利店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大街小巷里都开新的店子。
地摊摆货确实不需要门店费用，也不要油费等等。
但风吹日晒不好受啊。
下雨的时候不能出摊，大冬天的时候在外面吹得皮肤皲裂。
遇到大风的情况，街上的人群少了，自己的货物还要好好地压起来，免得被大风刮跑。
手上攒了钱，就赶紧买了门店，或者是买一楼的小房子，自己改装成商铺。
大厂商要找大超市去铺货，但小厂商呢？
那些酸梅粉、大刀辣条、泡泡糖、橡皮糖等等，就为了这几毛钱的东西，也不值得跑大老远去盛世超市一趟啊。
而且这家里炒菜要用到酱油，虽然门口杂货店贵了几毛钱，但胜在方便快捷，急着要用呢，这菜就在锅子里，哪里还等得到坐公交车去盛世超市？
这些小商店里也有方便面，也有咪咪和棒冰，几毛钱的碎碎冰，虽然味道比不过那牛奶冰淇淋，没有那么香醇润滑，但这碎碎冰味道也可以，里面就是糖水的滋味，足够让孩子吃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