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的那些大人物,不过是井蛙醯鸡。
盛骄眼尾瞅见他的表情,似乎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边走一边说:“一般来说,这种大型中转客运站都会有一个等候区或者是休息室,它也可以叫候车厅。像火车,飞机,都会有休息室。”
“而休息室那边就会有厕所,免费热水等东西,方便行人......”
游河原本跟在她后面,听到说话后抬眼看向她的背影,快步走上前来,并肩前行。
他敛眉说了句:“谢谢。”
谢谢给他解释那些不懂的东西。
“不用谢。”盛骄笑了一下,说道,“谁带人出去,谁就要负责。”
这是作为年长者的义务。
他们在休息室里又用搪瓷杯接了热水,游河往里头放了小块红糖,然后递给盛骄:“喝一点。”
盛骄半阖着眼帘,喝了两口红糖水,这才好受了一点。
游河又拿出馒头来,问她:“吃午饭吗?”
盛骄摇头,继而点头:“给我小半块吧。”
虽然很难受,但还是要吃东西保持体力,免得刚养了几天的身体又垮掉。
除了馒头,还有四个煮熟的鸡蛋。
煮熟的鸡蛋也留不住几天,多的那些都送给周二齐他们了。
盛骄掰了一点馒头下来泡点红糖水吃,游河就在旁边吃白水就馒头。
等他们重新坐上大巴去火车站时,盛骄打开车窗,托着侧脸问他:“你行走在黑市一般都叫什么名字?”
在黑市行走一般都会用别的名字,她不信游河这小子没有改过自己的名字。
游河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搭在眼圈,投下一片阴影。
“鹤。”
“一般叫鹤。”
盛骄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问他:“不会还有‘熊’、‘狼’什么的吧?”
游河定眼看她,默认了这件事。
他的名字不是比那些“二狗”、“黑子”什么的都好听多了。
盛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鹤’,倒是个好字。”
她说道:“你要不然再加个字,正式改名叫‘鹤鸣’好了。”
游河抬头:“为什么?”
盛骄说道:“反正你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游鹤鸣抬头看她,盛骄直视着他的眼睛,罕见地有些结巴:“干......干嘛?”
难道猜错了?
不见得啊,这小子每次听他名字的时候都露出不爽的表情,他们离开的时候,路过那条河,他也是那副垂眸的小表情。
游河只是在想,他没说过,盛骄是怎么知道的。
他其实很不喜欢“河”这个字,他被人遗弃的时候,是被装在篮子里面,丢入了河里,顺着河水肆意漂泊。
等他长大了,他的父亲又死在了河里。
就死在这条河里,他没能把自己的父亲救上来。
游河问她:“‘鹤鸣’有什么寓意吗?”
盛骄挑眉,解释道:“来自诗经小雅,‘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游鹤鸣朝着盛骄笑了一下,凤眼微弯:“我很喜欢现在的名字,谢谢你。”
良久,盛骄轻轻地吐了两个字:“我草......”
游鹤鸣眼睑微眨,问她:“怎么了?”
盛骄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默默转过头去,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顷刻后,游鹤鸣眼里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他压着嘴角,也望向窗外的风景。
第10章 火车上
火车站比客车站更为拥挤,他们就站在月台上等候,远远看见一个巨大的绿色的长箱子开过来时。
游鹤鸣微睁眼睑,眼里那辆绿色的铁皮箱子慢慢变大,发出长鸣。
那么大又那么长的铁家伙就这样朝他们冲过来。
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
乘务员站在车厢门口大喊:“把票给我看才能进去。”
“别挤别挤。”
.......
等两个人坐上火车的时候,盛骄沉着脸进去找到自己的座位,二话不说打开窗户透气。
他们是坐票,没有买卧铺。
盛骄觉得就一天两夜的距离,卧票应该可以省下来,买站票就有点太折磨人了。
坐票正好是两人一个位置,对面会再坐两人。
有的位置一排要坐三个人,他们正好是两人的位置。
盛骄坐下以后,游鹤鸣轻车熟路地拿出搪瓷杯去给她接水。
从车厢过来的时候有看到每个车头都会有接热水的地方,而且很多人往那边去接茶。
他也接了一杯,往里面放了一包分包的红枣枸杞红糖。
盛骄抱着水小口小口慢慢喝,脸色舒缓了些。
游鹤鸣把他们的行李都塞到靠窗户那侧,椅子底下也塞满了东西,还有部分就放在脚底下。
他往上睨了两眼,在车厢上面有两排空间,不少人在上面堆放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