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大有肉吃。”
游鹤鸣嗯了一声,和周二齐分开之后,刚刚那丝愤怒逐渐消散。
等她走回去时,盛骄还在刚刚的小道上,就蹲在那地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盛骄蹲在路边摘了几朵小雏菊,配上狗尾巴草,倒是成了一把小花束。
游鹤鸣问她:“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盛骄起身,把手上的一把花束递过去:“喏,送给你了。”
小雏菊的香味带着太阳的余温,游鹤鸣眼睫轻颤,皱着的眉间霎时漾平,他问:“送我做什么?”
他这样问着,手上却接过这把粗糙的花。
盛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腿,随意地说:“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外姓人,这厂长怎么会轮到你我。”
更别说她还是一个小童养媳,是个没有土地继承权的女人。
游鹤鸣兀地拽紧手上的花,花枝上有未摘除的枝叶,嵌入手心,手心刺痛。
盛骄抬眼看他,不甚在意地笑着:“你要是替我不平,以后多赚些钱回来就好了。”
她眉眼舒展,带着洒脱和风流。郎朗清风不见一丝阴霾。
游鹤鸣只是低声:“嗯。”
这是不一样的。
外姓人又怎么样?
女人又怎么样?
要是没有盛骄,他们现在就还是要在地里掰玉米刨土豆。
哪里会有这样的日子。
回去之后,游鹤鸣翻出了做棉花糖的小车,把红糖粒倒入里面,再加上一点白砂糖,抽出粉色的糖丝,
他就站在院子里,修长的手指摇着小车柄,神情认真。
小车吱呀作响。
粉色的糖丝绕在木棍子上,最后变成了粉色的棉花糖。
一个蓬松柔软,又很大的粉色棉花糖。
盛骄乐了:“干什么?”
游鹤鸣把棉花糖递过去:“吃点糖,你不是喜欢吗?”
盛骄伸手接了过去,眼里闪过笑意。
她吃了两口棉花糖,还是解释了两句:“我本来也不想当这厂长。”
游鹤鸣问她,眼神执着:“你真不想当吗?”
盛骄嘴角笑意不减:“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
走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这么点大的小厂子呢?
她看向游鹤鸣的侧颜,眼底深意翻滚。
她要的东西,可比一个厂子多得多。
这就当是她慷慨送出去的诱饵,后续她要的东西,全部都得给她才行。
而且这位周大队长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
第35章 厂长之位
盛骄说自己并不需要当厂长, 游鹤鸣放下了这件事。
但对于周小宝这一家的挑衅,他实在是不想忍。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趁着天色昏暗悄然出去了。
他对这条路早已轻车熟路, 他走过无数次去镇子上的路。就算是没有手电筒,都能闭着眼睛到达镇子里。
但重新去那条小巷子里, 和黑市的人碰头时,他还有些恍惚。
他有多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了?
快一年了?
最初来到巷子里的时候, 还是十三四岁,那个时候黑市里没人管,也没那么大的规模。
后来黑市开始有人管辖,还有了主事的, 他就来得少了。
每次来的时候都只是匆匆交接手上的猎物,从不多说几句。
在黑黢黢的小巷子里头,带着面罩的男人, 瓮声问他:“你小子好久没来了。”
游鹤鸣说道:“嗯,遇到点事情。”
男人哈哈大笑, 他生得高大, 臂膀粗圆,即使戴着面罩, 也能看出鼓出的眼睛,很是凶横。
他带着游鹤鸣往房子里头去:“来找我有什么事?”
“手底下的人说你要见我。”
游鹤鸣说:“有些事想找大哥帮忙。”
野熊把门一关, 跨坐在椅子上:“关上门都是自家兄弟,你小子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
屋子里的防护似乎更加严谨了, 他睨见椅子后面还有些暗红色的痕迹, 空气中若隐若现流露出一股血腥味。
是动物, 还是什么?
游鹤鸣心底闪过刹那迟疑,但面上未显露。
站在这里却什么都不做, 更会惹到对面的人。
骑虎难下。
他只是说:“想让你去给两个人找点麻烦。”
游鹤鸣拿出一张票子递给对方:“我知道,亲兄弟也是明算账。”
野熊看了眼那钱,笑着说:“兄弟是要见红的,还是不见红的?”
这找麻烦可有的是讲究。
见红的就是打残断腿,严重些的自然是要见血。
不见红只是随便找找麻烦。
不同的程度也是不同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