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红砖,要是塌了摔了,他不得心疼死。
“那边打地基的,小孩子离远一点!不要靠近这边。”
“水泥怎么样呢?沙子运过来没有?”
他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十个人去。
“晓得了!”
这可是红砖水泥厂子,村里头都是住草泥房子,但厂子用的是水泥和红砖!
这都是盛骄申请下来的啊,他找了两圈没看到盛骄,肯定是忙别的去了。
也不知道盛骄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厂子的设计图都弄过来了,请过县里的技术员看,都说很厉害。
他们这才想起,游鹤鸣和周大贵就是搞这些的,建厂子和建房子肯定差不多。
现在很多人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游鹤鸣去学习,只要跟在游鹤鸣身边,去学到一点知识,以后的工作就不用发愁了。
不过这可是拜师学艺的事情,也不知道游鹤鸣收不收徒弟。
其实现在能直接用铁皮随意裹出一个临时用的厂子来。但临时的厂子建了,可能就会一直是这样的简陋厂子了。
但现在不和县里哭穷,后续能不能重新申请到补款还是个问题。
女人在河边和广场上处理金银花,男人都在这里搬砖头。
两边可以同时进行。
红色的砖块摞得高高的,乡亲们第一眼看到这红砖的时候,简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水泥还没到的时候,那红砖就摞在旁边,整整齐齐的。
他们一个个凑在旁边摸来摸去。
慢慢地,钢筋铁块木头全都到了,沙子和水泥也都到了。
周大队长拿着喇叭不肯放开,脸红耳赤,红光满面,指挥着各位同志。
那建筑队一到场,他就立马迎了过去:“老师傅你们好啊,来得好来得好,先喝茶,这边泡了茶。”
建筑队也晓得他是大队长,看他能负责,立马就跟着走了。
盛骄乐得轻松,躲在旁边看游鹤鸣砍木头,他是村子里唯一的木匠,厂子里的办公桌等东西都需要他来弄。
可谓是身兼数职,忙得夜里只能睡几个小时。
他右脚踩在木头上,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单手拿着锯子往下割据,霎时间木屑乱飞。
游鹤鸣目光沉静,动作迅速,这套工厂方案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设计完好,他能清楚地记得每一张桌子的尺寸。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坚定果断,年轻的面庞透露出坚韧和随意的帅气,尤其是手臂、腰部、腿部肌肉一起发力,魅力十足。
盛骄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声音清脆。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声长长的口哨已经吹出去了。
游鹤鸣顿了顿,抬起眼来看她,凤眼缄默,额前还带着汗渍,滑落至下颌。
盛骄咳了两声,默默地端起游鹤鸣的工具箱:“你要什么?”
她这个年纪,就喜欢看点小男生,怎么了?
游鹤鸣似乎有些无奈,凤眼清亮:“你拿纸笔出来吧。”
盛骄说:“我拿纸笔干嘛?你不是都把设计图记在脑子里了吗?”
她知道游鹤鸣的记忆好,那图纸估计在他脑子里能呈现四维图,哪还用得着纸笔?
游鹤鸣垂头继续锯木敲钉,这个时候追求效率,用不到榫卯结构。他拿着小锤子迅速把铁钉敲进去。
他说:“你不是要偷懒吗?”
“可以拿出本子来巡查他们的工作情况,盛指导员。”
盛指导员?
盛骄摸了摸下巴,知道他这是学自己,她笑了两声,说:“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大家都在辛苦劳动,她还是不能去当这个旁观者。
她是不喜欢做体力活,但并不代表她看不起做体力活的人。
她能做体力活,但做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盛骄很坦然地接受自己是个动手废的事实。
她有知识,有能力,条件不好的时候也能去做体力活手工活,大家都是凭本事过日子,谁能看不起谁呢?
所以默默地划水摸鱼就好,也不要太嚣张。
游鹤鸣轻轻笑了两声,垂着眸子把眼前的木板分离又组合。
盛骄就坐在一旁打哈欠,又觉得有些无聊,拿出那厂子设计图出来,又铺开在桌子上面,仔细观看它的灭火逃生和引水路线。
对于人命这种事,盛骄一向是很重视的。
钱这东西,没就没了,人生还有数十载年,还可以再赚回来。
命要是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