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鹤鸣皱着眉,兀地打开门,双目冷冽:“周小宝,你们家是一个进厂指标都不想要了是吗?”
周小宝这才想起来,他们大队要建设厂子了。
他抖着手说道:“你要干嘛?”
“你能干嘛?”
不可能,队里的事情,这两个人不可能有能力搞小动作。
他们只要去和大队长撒泼打滚就好了。
游鹤鸣懒得和他辩驳,再次关上大门。
他拎着这只蹄髈回到厨房里,眉眼未松,一言不发开始处理上面的猪毛和油脂。
水盆上浮着一层油,油腻腻的。
游鹤鸣这才想起来要先用火燎一下表面的毛。
他有些挫败地站立在一旁,片刻后重新又弯下腰收拾起来。
倒入白酒、大料、酱油等调料,游鹤鸣把火调小,这一大锅子的猪蹄就放在锅子上炖着。
做完这些之后,他照例出去上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但现在赶过去还能做不少事情来。
玉米地里热火朝天,周飞周扬等人正在里头喊他,他们拿出一个小鸡腿,周二齐从怀里拿出个鸡蛋塞到游鹤鸣手里,周铁则是掏出一块糖。
这糖分明是之前他寄回来的。
游鹤鸣笑了一下:“你们哪里来的东西?”
周二齐等人嘿嘿地笑:“攒的啊。”
年轻人凑在一块,盯着老大吃了鸡蛋,这才撒欢般进到地里面继续干活。
下午回去之后,游鹤鸣和几个小伙伴绕到河流小道,撩开裤腿,踩进里面赶了几条鱼上来,一人一条巴掌大的鱼带回家。
就属游鹤鸣手里那条最大,谁也没和他抢。
游鹤鸣拎着鱼回家,屋子里还是没有人。
他独自把鱼开膛破肚处理干净,放入姜葱调料腌制。
上锅煮饭,然后在院子里做些手工和电路。
直到饭都煮熟了,冒出白色的烟雾和香味,盛骄也没回来。
远处太阳落幕,天色昏暗,大片大片的红色晚霞遮盖山的尽头。
游鹤鸣抬眼望了大路尽头,把手上的摇椅收尾打磨。
天黑时似乎是没有转场,进了屋子,又出来时,天就黑了。
游鹤鸣把桌上的肉菜都盖住,把桌上的碗筷收起来。拿了一个手电筒往村口去。
再晚一些,村里就会完全陷入黑暗中,村路狭窄,很不好走。
晚风中还有犬吠鸡鸣声声。
就在他达到大榕树下的那一刻,大路上传来了声响:“游鹤鸣!”
游鹤鸣指尖微动,电筒握在手掌心自然垂,光影落在了脚边,快步走过去,没等看清模样,就闻到一股酒味,他眼眸一凝:“你喝酒了?”
盛骄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手上还有袋东西,在阴影中摇摇晃晃。
她说:“我没喝,他们喝酒不小心撒我身上了。”
游鹤鸣抬起手电,照在女人身上。
盛骄抬眼笑起来:“干什么?我真没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游鹤鸣挑眉,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手电筒直直地射出一个圆圆的光影,在大的光影在还有很多个小的电灯的模样。
游鹤鸣看了眼外面的浓郁的夜色,说道:“我们家里也安个电话吧。”
盛骄没有什么意见:“行啊。”
“要先等着把信号塔建起来,然后厂子弄起来了,就能从里面连几根电路过来。”
游鹤鸣嗯了一声,鼻尖耸了耸,闻到些味道,问她:“你手上拿着什么?吃的吗?”
盛骄回他:“是啊,给你带的,我们回去吧。”
“你不知道他们开会麻烦死了......”
游鹤鸣和她并肩前行,借着月光和手电的灯,踏着夜色慢慢地走回去。
等盛骄推开门进了屋,才发现桌上的东西没有动,乐了:“正好我们一起吃。”
陪领导吃饭的时候,总是要不停地接话补话,心力交瘁,哪里顾得着吃顿好的。
她把红色袋子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游鹤鸣把东西从里面掏出来,只见上面是个扣着盖的陶瓷杯,下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饭盒。
“这是什么?”
盛骄说:“你打开看看。”
“嗯。”
游鹤鸣揭开盖子,只见陶瓷杯里是一碗面,而底下的铁饭盒装着些虾米和梅菜扣肉。
盛骄笑着说:“生日快乐。”
游鹤鸣指尖微顿,眼里沉色散去,望着眼尾看她:“盛骄。”
盛骄自顾自地洗手:“过了生日就是十八,明年就十九岁了。”
游鹤鸣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捡到的,虽然他被捡到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大了,但周大贵把还是把这一天当作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