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镇子上都有黑板报,有什么通知都贴在那上面,可清楚了。
现在这里只有一块木板子,像是游鹤鸣自己做的,表面刨得干干净净,上面贴满了纸张和报告。
盛骄说:“好啊。”
黑板这东西她用得少,一时间没想到这玩意。
但既然大队长都这样说了,那当然是不能推辞!
她连忙点头:“可以啊!要是有粉笔就更好了。”
她恨不得搬个多媒体和话筒过来,然后讲台上杵着一个老师。
当然这个老师不能是她。
她是在底下看老师讲课,给他们点评的人。
至于那个老师,就是游鹤鸣同志。
有的事情赶早不赶晚。
第二天一早,游鹤鸣给盛骄煮了水煮蛋还有瘦肉粥,放在锅子里保温,灶台里的火灭了,但柴火上还有余温。
烧好的热水倒入保温壶里,等盛骄醒来就能直接冲燕麦吃,剩下的可以倒入盆里洗脸......
游鹤鸣推门离开前,还仔细想了想自己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最后没想到有缺,他就去了小广场那边。
他也有一块手表,没戴在身上,出发的时候看了眼时间,是六点半。
等他到广场上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大半背着板凳坐在这边的同志。
周二奇举着手和他打招呼:“老大!你看我们来得早吧!”
游鹤鸣点头应道:“来得挺早。”
大队长背着手站在一旁:“鹤鸣,你只管放心讲,叔叔替你管着这些人。”
“绝不会吵着闹着你。”
农村人六点钟起床很正常,这正是要劳动的时候,而那些个老人家也觉轻,醒得早,背着自家的椅子过来给小辈占个位置。
免得被挤到后面去,什么都听不清。
周小宝和几个不太对付的懒汉来得最晚,也有人没来。
游鹤鸣不管他们来不来,他只管讲自己该讲的东西。
说完了还要回去给盛骄倒洗脸水。
盛骄要七点半才会醒来,她每天要睡九个小时。
这是美容觉,谁也不准中途吵醒她。
醒来后还要洗脸擦拭珍珠膏,差不多八点吃早餐。
盛骄打着哈欠掀开灶台上的砂锅,从里面舀出瘦肉粥来。
她慢吞吞地吃着粥,再吃掉那个水煮蛋,蛋黄很噎人,她把蛋黄剥下来放在粥里,就着粥一起吃。
吃完以后人也清醒过来了,她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戴上红色的袖章,走到广场的时候差不多是八点半。
夏季上班时间,正好!
早上六点就要去讲课,真是资本家听了都会流泪。
作为一名吃公家饭的工人 ,要把劳动法铭刻于心,时刻记住,工作是公家的,身体是自己的。
红色的袖章越看越醒目,远远就能看见她穿着一身工装,慢悠悠的散漫模样。
明明背脊挺直,却能被她走出一种恣意的随性。
游鹤鸣抬眼看向最后面,片刻后又重新收回了视线,轻咳几声,接着讲:“现在正是金银花采摘的时间,金银花采摘的要点是.......”
盛骄站在最后面看大家的听课状态,除了极个别的人神游在外,大部分乡亲都非常认真,就连不识字的小娃娃也被带过来学习了。
他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听着游鹤鸣讲课,是不是挠一下脸蛋,挪一下屁股。
这就和他们摘黄花一样,要把摘黄花更仔细一点。
这农村里三四岁的孩子,都是跟在大人屁股后面,背着一个小箩筐,像模像样地捡遗漏的麦穗颗粒,和那些小土豆。
盛骄绕着外面走,时不时看两眼,有没有开小差的同志。
和她对视的乡亲坐姿都挺拔了些,目光炯炯看向游鹤鸣。
盛骄摸了摸下巴,这感觉和高中的教导主任差不多。
正巧看见最后面的周小宝他们,盛骄对上他们的眼神,周小宝默默地把自己缩在周母后面,周母想瞪她一眼,又有些不敢。
嘀嘀咕咕地说道:“大队长说了公平公正,她不敢给咱下绊子的。”
盛骄收回视线,这谁知道公平公正是谁说了算的呢?
她晃了一圈,找了个空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听游鹤鸣讲课。
游鹤鸣声音清冽又沉静,举着一个大喇叭也没有劈了嗓子,语速又不急切,让人听了很舒服。
从易到难,带着大家从认识中药的部位开始。
这厂子里一共会出现好几个部门,有采摘部的、有前期处理的、有炮制的、有包装整理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