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爱人的发顶，轻声询问：“还在想柳玉庭吗？”
沈绛河沉重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宝宝，还记得我所说过的的韩寂淮吗？”霍曦和轻拍着护在掌心的手，等到爱人的回应后，他继续道：“韩老爷子的影响下，他变得神经质，同时不少媒体八卦报道过，他还有严重的厌女倾向。
韩寂淮是个知名的收藏家，从前痴迷于酒，后来转战画作，瓷器，以及动植物标本，他对‘美’异常的执着，如你所说，柳玉庭很美，而韩寂淮应该也看到了他的美。
所以……”
韩寂淮是收藏家以及厌女的事，还是唐执今夜告诉霍曦和的，当时因为他要往前凑，唐执怕他打扰俩小孩儿一起玩，就扯了个八卦。
车上那会儿，刻印造成的共情让他无法思考，直到回家后他才缕明白。
闻言，沈绛河释怀了，不再被罪恶感埋没，他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他从最初就将韩寂淮定义为剥夺人家灵魂的魔鬼，霍曦和的一番话不过起到了证实作用。
可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奈不解，以及对柳玉庭的心疼和惋惜，他叹了口气，倒进霍曦和怀里，将脸埋进霍曦和的胸膛。
“美，也有错吗？”
他声音沉闷，情绪低落。
柳玉庭的美，在于不入世俗大流，在于他温柔细致，明明美的独一无二，只是因为身体的改变，却遭受罪过。
沈绛河无法理解韩寂淮的做法，韩寂淮是剥夺柳玉庭灵魂的魔鬼这件事，在沈绛河心里扎根。
霍曦和抱住倒入怀中的爱人，抚摸着他的脊背，给人安慰。
“宝宝，美本身是没有错的。”
他只能这么回答，因为他也无从开口，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第53章 他有爱人了，他可以哭
今夜有些寒凉，怕冷的沈绛河就挨霍曦和挨的紧。
霍曦和是从后背抱住他的，他正睁着眼看向黑暗，许是因为车上睡了会儿，这会儿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因为担心霍曦和疲惫，他也只是静静躺着。
静躺着睡不着的后果，就是思绪混乱。
他想柳玉庭的过往，想他小时候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同而自卑，或是遭人嫌弃，想唐茸的耳朵，是在什么情况下受伤的，想唐茸是否有机会来找他一起玩，想睡着的霍曦和会做什么梦……
直到圈在腰间的手动了动，沈绛河的思绪才被重新拉回现实。
“宝贝儿……”
霍曦和唤了一声，滚烫的吐息落在沈绛河的后颈。
他也睡不着，因为怀里的爱人没有睡着。
霍曦和欲要开口。
骤然，窗外金光乍现，一声沉闷的轰鸣荡开，牵动地面颤抖。
西部地界，一道金光从地面直冲云霄，本灯火连天的城市，以西向东，全都黑了下来。
霍曦和半压在沈绛河身上，湛蓝的兽瞳显现。
沈绛河的瞳孔明显颤抖了一瞬，之后迅速恢复，他望着处于防卫姿态的霍曦和，待心跳缓和些许，满目惊慌的开口询问：“霍先生，外面怎么了？”
霍曦和没有回答他，而是猛地翻身到床沿，刚坐起身，他就咳出一大滩血来。
“霍先生！”沈绛河几乎是瞬间做出反应，起身跪在了霍曦和身侧，抬手就要抹掉霍曦和嘴角的血迹。
蔓延开来的血腥味，让沈绛河呼吸苦难。
按理说，霍曦和是不会让沈绛河沾血的，他脑子里占着事，一时间混乱一片，但沈绛河抹上他唇角的瞬间他还是察觉到了。
“宝宝……”霍曦和抬手抓住沈绛河的手腕，扭头看向沈绛河冲他摇头，“我没事了，别怕。”
沈绛河的脸白的可怕，他不曾注意到自己后背上已经布满冷汗，“都吐血……怎么，会没事！”
说出话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尖锐的恐惧，他抬起空闲的手，搭在霍曦和的后背，想也不想的运起妖力为霍曦和治疗。
“还，还说没事，内脏都，破了……”
猩红如细小的蚯蚓一般，侵蚀掉沈绛河的白眼珠，他觉得自己的眼珠酸涩胀痛，想哭却哭不出，鼻尖的血腥味，仍旧挥之不去。
霍曦和没有抗拒爱人的治疗，松下手中的腕子，转而攥住那只手，与之十指相扣，他说：“没事的，有宝宝在。”
沈绛河沉默不语，咬着唇为霍曦和治伤。
大面积的内脏破损，似是什么东西在体内爆开，更像遭受了什么反噬。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间“嗡嗡”直响，亮起的屏幕，短暂的照亮黑暗。
好在沈绛河一直专注治疗，不曾注意到那一阵光亮下，霍曦和惨白的唇色。
霍曦和垂眸瞥了眼号码，似预料之中，抬抬手接通电话，开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