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梁宴不在意地应了声,低头等陈逢喆出来就走。
阮听雾来京南还没来过医院,今天是头一遭。
她快速地走出医院,站在医院门口遥遥扫了眼,发现离这最近的是一片烧烤摊。但那里人看着就多,杂乱得不行,不少没穿上衣的彪形大汉坐着侃。
“……”虽然是法治社会,但小姑娘还是有点害怕。能不去那吃就不去吧,她秉持着这个想法又扫了一圈,但意外地得出一个结论。
好像这附近都没什么吃的了,就一个烧烤摊。
拿出手机点外卖,戳了戳屏幕,这医院偏,附近的外卖也没有。
没办法,那个烧烤摊便成为了她余下的唯一选择。
肚子又咕噜叫了声,阮听雾艰难地朝烧烤摊迈了步子。
但没走几步,烧烤摊传来砸碎酒瓶的声响,她愣了下,几个酒瓶碎片在地上躺着,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往她的方向扫了眼,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看什么。
吓得阮听雾脚步彻底不敢挪了,心里发怵。忽而想到了梁宴。
是不是他陪她一起吃,她就不会害怕了。
答案是肯定的。
思及此,她毅然地转身,打算折回医院找梁宴。
幸运的是梁宴还是坐在医院大厅里,出奇地打眼,她一眼就瞄到了。
但这次迈向梁宴的脚步同样缓慢,因为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
如果被拒绝——
阮听雾抿了下唇。
也总比去烧烤摊独自面对那些彪形大汉好。
顿了顿,她走到了梁宴面前。
梁宴等陈逢喆正等得不耐烦,准备先走,撩了下眼皮,余光里一个女孩子正看着他。
“怎么了。”他出声很淡,眼里淡漠意味明显。
仿佛像看见一个陌生人。
阮听雾呼吸静了静,心里打了退堂鼓,已经打算转身,原本想邀请他一起吃饭也不敢邀请了,但面对梁宴的问话,只好硬着头皮说:“哥哥,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吃过了。”梁宴说。
“好。”阮听雾点点头,转身走了。手指捏着红色大衣的牛角扣,触感冰凉,空气也跟着冷下来。
过几秒身后又传来梁宴的声音:“阮听雾。”
阮听雾心脏快了一拍。她怔怔松了牛角扣,心里止不住地猜想梁宴叫她干什么。
难不成是看出她的紧张和不安,要主动陪她一起吃饭了吗?
转身回头,男人抬手指了下地面,表情淡淡地扬唇:“东西掉了。”
阮听雾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一元的硬币躺在地面,背面朝上,被医院大厅的白光照的刺人眼睛。
的确是她的硬币,估计是刚刚从她大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蹲下捞过硬币放进口袋,又往梁宴的方向投了一个眼神。
他指出她掉了东西后就再没抬眼神看她。
阮听雾手伸进口袋,摁了摁硬币,转身出了医院。
硬住头皮往烧烤摊走。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湿漉漉的,冬天寒冷刺骨的风刮过,她冷得紧了紧大衣。
皮鞋踩在地面溅起一点水花,阮听雾放轻脚步,避免被水溅到。
但随着越来越靠近烧烤摊,离那几个没穿上衣的彪形大汉越来越近,她心里就越发怵。她虽然知道长得凶神恶煞的不一定是坏人,但她就是止不住地害怕。
担心接下来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哪怕在这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征兆。
“我他妈早看我们公司那个女的不顺眼了。”
前方的烧烤摊传来一句话。
阮听雾伸进口袋摸了摸硬币。
紧接着,烧烤摊有人回应道:“我也是,作死了,整天嗲声嗲气的。”
“砰——”的一声,几个大汉举起酒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她眉心一跳,抬眼看去。
烧烤摊坐着的几乎没有女生,彪形大汉只是其中一桌,另外两桌都是男人,好像喝得都挺多,其中一个男人还醉气熏熏地站在椅子上。
危险因素实在太多。
阮听雾脑袋里蹦出一句话。就在这时,那个站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往她的方向指了下。
她心脏一紧,呼吸缓慢地停了下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极其有规律又松散的。
阮听雾心尖提起一口气,回头,梁宴那双眼在一片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没有刚才那样疏离。
但对比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她有点意外。不过几秒时间,梁宴光是站在这里,便消除掉她的紧张,整个人很快被安全感密不透风地包围住。
再次抬眼扫了下刚刚站在椅子上的男人,他原来不是指她,而只是因为她太紧张草木皆兵了。
彻底松了口气,她弯了弯唇问:“梁宴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