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雾有点受不了他这样,要咬着就咬着,要不咬就不咬,像他那样咬一口松一口,弄得她耳朵密密麻麻地急速过着电流,过几秒,她伸手推开他,无奈道:“你要借就好好借,你以为没有一直咬着就给你少计点利息吗?做生意不要投机取巧好不好?”
梁宴听了她这话,肩膀都跟着震动地笑:“你做生意倒是挺精打细算?”
男人笑起来热气浅浅砸在阮听雾耳朵上,耳鼓都跟着发麻发痒,严丝密合钻进骨头里,勾得人心脏酥酥麻麻,头脑发晕地站不住脚。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要喘不过气,抿着唇推开这人,直愣地低声:“烦人,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和你做生意了。”
梁宴喔了声,主动退了一步,身体刚好抵着门弯腰,“那哥哥离你远一点。”
阮听雾掀起眼,视线刚好和他及平。
他瞳孔是纯粹的漆黑,几乎不含一丝别的杂质,就是吸引人的黑,明亮又深邃。
对上他眼,她心脏又不要命地错了好几拍。
阮听雾认识梁宴这么多年,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吻了他脸,又被他揉耳朵和咬耳垂,她太阳穴到现在还鼓动着,血液被高高吊起来,脚步漂浮,腿有些发软,像是虚虚冒着热气,一时间没站稳往后跌了一步,又跌进梁宴怀里。
刚跌进去的第一秒,阮听雾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又以为她故意的啊,嗯,梁宴是这样,他总以为她要轻薄他什么。
思及此,阮听雾也没说话,准备等着他开口说她故意撞进他怀里。
但没想到男人站着没动,也没扶她,只是低头望着她笑了声,“没站稳,不是故意,是么。”
“……”阮听雾觑他一眼,紧了紧唇,很好,这人还学会反着来了。
那她也要反着来!
打定好主意,阮听雾脑袋靠在男人怀里,扯起唇角微抬下颌看他:“不,我是故意的,就想撞进你怀里。”
“啊,”梁宴低下头,两人距离直线拉近,“就想撞哥哥怀里?”
“嗯,”阮听雾抬眼看见他唇,很薄的两片,泛着红而润的颜色,她轻眨了下眼睛。
如果能吻住的话,她脑子大概会放烟花,心脏会爆炸,属于她的宇宙会布满最喜欢的街头气球吧?
默了默,她迫使视线偏移开,声音变弱,说:“对。”
时间越晚,货车或卡车喇叭声逐渐变少,直至从耳边消弭。整座城市陷入睡眠,她和他的房间也沉寂下来。
阮听雾弹了弹手背,牙齿咬住嘴唇,偏着头看墨绿色窗帘上的花纹。
她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花,有点像雪松,又有点像云杉。
“那你想做什么?”
男人声音从后上方掉下来,将她视线从窗帘上拉扯过来。
阮听雾又仰起脸,两人视线不由分说地撞在一起。
她视线往下,盯一秒他的唇,眼神动了动,却轻摇摇头:“不想做什么。”
“行,”梁宴滑了下喉咙,低头说:“真没想做的事?”
“没有,”阮听雾对上他发沉眼神,弯着腰躲开他视线,抬脚走了好几步,转身看他,说:“你走吧,我真得睡觉了。”
梁宴抵了抵下颚,闷笑:“我们五五还挺勾引人?”
“……”阮听雾头脑发热,心里却嘀咕出一句话,她哪勾人了,她要真勾人,他怎么不上钩?连主动吻她都不会。
“挺晚了,”梁宴转身往门外走,“你休息,哥哥不闹你了。”
“你记得把手机拿走,别再忘记拿丢我这儿。”她小心叮嘱道。
“你还真以为我忘记?”梁宴拉开门走出去,留给她一句话后才关上门,“故意没拿的,笨蛋。”
门轻轻合上。阮听雾愣在原地,发怔地扯出一句话:“啊,原来是故意没拿的啊?”她唇角慢吞吞翘起来,眼里掺进碎亮的星:“喔,知道了。”
*
第二天上午,阮听雾回镇上旅馆,下午五点跟着大家回了清北。
学校里一堆事等着她处理,过几天还有考试,她整个人像掉进漩涡似的忙不赢。
回清北的那天,收拾完行李已经很晚,她打开电脑准备复习,微信自动登录上,拿着鼠标点进梁宴的聊天框。
两人已经差不多一天没见。
这一天微信的对话也寥寥可数。
她懒洋洋撑着下巴,眼皮粗略扫过,低眉退出微信。
打开班级发的复习重点开始看了起来。
许是今天坐了太久计程车和高铁,心脏有点闷,阮听雾侧身打开抽屉拿出一盒薄荷糖,敲开捞了一颗放嘴里。
薄荷糖前调冷冽,像高山颠上伏着的积雪。
心肺变得冷静镇定,心脏闷感逐渐消失,复习的效率比之前高效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