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书定了定神：“我得去冒个险，你替我去城隍庙。我要回一趟殿下的秘密小院看看，看看太子的手有没有伸到那里。”
作者有话说：
长安大道沙为堤，早风无尘雨无泥。出自张籍《沙堤行·呈裴相公》
小年快乐！
第74章 坏消息和更坏的
重回长安, 意书心旷神怡。
碧云洲虽然是这个书中世界里最美的地方，恍若一场繁华梦，跌落在人间万千灯火里, 酝酿成独一无二的星河。
可意书总觉得碧云洲盛景之下, 隐藏着无数即将枯萎的灵魂, 在温柔乡里缠绵悱恻过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星尘。
由此她更喜欢长安城一点。尽管这里危机四伏, 现在她四面楚歌, 太子查出了这具身体原主的身份, 想要把她缉拿归案。方负雪的谋逆大业也已经走了一多半了。她估计过不了多久，这个朝代就要经历一段风雨飘摇的时期。
意书循着上次的记忆和系统的指挥往方负雪的秘密院落走去。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 生怕被人跟踪。
只是她确实没受过反侦察训练之类的，走到一片低矮小院的区域当中, 突然有人从身后袭来, 意书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袭击者捂着嘴搂着腰抱到了树丛里。
袭击她的人腰上还挂着个玉玦, 硌得意书十分不舒服。
她想笑, 还想配合地尖叫上几声。意书看了看周围，觉得以上两种行为都不太合适。
“齐王殿下, ”意书拖着尾音说道，“您这是练成了江湖妖术影分身吗, 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后的方负雪懊恼地叹了口气，有些挫败地放开了她。意书重新获得操控自己身体的自由, 转过身来，掐着腰对方负雪笑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 注意到对方的衣服还是在碧云洲时常穿的那件。方负雪满面灰尘, 平日里绾得很近的长发此时全都松垮下来。意书拿出帕子塞到了他手里：“好好擦擦, 累不累？”
她最后三个字的语气入睡柔情，方负雪用帕子抹了两把脸：“你要去我给池大哥准备的那个小院落吗？”
意书点点头，她看了看方负雪身后，没看到马匹。想来对方应该是轻装回京，进了城就选择步行。
“那里确实相对安全些，但这里毕竟是皇都，”方负雪沉吟片刻，“我有一次带你去散心，去了京郊一处石山，你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意书道，“只是那座山我一个人爬不上去，上次还是你背我去的。”她抿唇笑了笑，“去梅花庵也是你背我去的。”
方负雪摆了摆手：“梅花庵那地方……不会轻功根本没法上去。郊野那个小山是个老神仙的地盘，我没给他打招呼，咱俩暂时不能闯到那山里。”
他说完这话，很自然地拉过意书的手：“走吧，我们去那个私人宅院里说点话。”
方负雪往前走了半步，感觉到意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有些困惑地回头，意书还是在原位置上杵着，眼睛一眨一眨，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笑意。
方负雪叹了口气，他看了眼四周，刚刚他抱着意书躲进这几棵树后面，环境还算隐秘。意识到没有人会关注这里之后，他轻轻贴了上去，在意书的唇上烙下一个吻。
这次他拉着意书往前走，意书才跟着他。
---
“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意书开口道，“我的贴身丫鬟，一个在去年想刺杀殿下，已经被抓起来了。另外一个叫青杏，我刚才去齐王府上问了问，齐王府的侍卫告诉我，青杏上周刚刚出嫁。”
她说完这话，方负雪往前走的脚步稍稍停了停，而后疑惑问道：“上周刚刚出嫁？”他转念一想，“皇兄早知道你是谁，他想趁着我回来之前，把熟悉你的人全都调走。”
“我还得知，”意书把系统告诉她的事情说了出来，“青杏嫁给了在许尚书府上干活的小子，敢问这位许尚书和太子关系如何。”
方负雪是半个武将，对于朝廷中的事情几乎完全不闻不问，这也是为何他兵权在握却不遭受皇帝和太子打压的缘故。他把许尚书这三个字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缓缓道：“不是礼部尚书，就是吏部尚书。兵部的大人们都跟我很熟悉，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有些陌生。”
意书笑道：“你对礼部陌生，这怎么成？你是皇子，每年祭天祭祖，你不都得看礼部的准则行事。”
一提起皇宫里的繁文缛节，方负雪痛苦地哀叫一声。他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半年没有经人打扫的小院落满了枯枝败柳，还有黏在地上的残花，意书心疼地踮着脚尖往里走，怪罪道：“你也不找人来打扫打扫。”
“我这次能抢在皇兄之前回京，都已经费尽力气了。”方负雪叹道，“他非要说太常太卜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在与我相遇后三天就是个死人了，说我被山野里的鬼迷惑了心智，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