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芃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神奇?那它为啥要咬你?”
我俩面面相觑,我略带自嘲地说:“我真不知道,我要知道,可能就不会咬我了?”
江芃菁知道我之前退学的事,试图岔开话题:“也可能那只鸟的两根尾巴是被你拔下来插进去的,它气不过,只能在梦里找你,对吧。”
我被她无厘头的话逗笑了,“行吧。”
几分钟后脚就不疼了,我叫江芃菁回去听课,以防万一,我一直躺到下课。两枚一块硬币大小的红斑还在,不过脚没再疼过。我总感觉事有蹊跷,又说不上来,疑神疑鬼的,脚也不敢用力,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路过高雨的教室,座位上仍旧是空的,只有摆放整齐的课本。
高三,高雨,消失五天,这不正常。我鼓起勇气,扒着窗口问他们班的人:“同学你好,请问高雨呢?”
“他旅游去了。”
江芃菁在帮我补笔记,我坐回位置上,更奇怪了,戳江芃菁,等她转过身,我抬起脚来问她:“我的草,我脚上怎么有两个圆圈啊?”
江芃菁干脆转过来抄笔记,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啊,你说你梦见有只猿猴咬了你一口,脑袋后边插着你拔下来的两根尾巴。”
我摸不着头脑,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忍不住笑道:“啊?你在说什么呢?”
江芃菁笔尖一顿,抬起头看我,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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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记事本
我跟江芃菁大吵一架,她说我在故意耍她,我觉得她是不是吃错药了,她说的那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我们越吵越生气。为了避免失去这个朋友,我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
岂料江芃菁更加愤怒,对着我吼道:“你又在骗人!你根本没想起来!”
我嘴硬说:“真想起来了。”
江芃菁冷笑着反问:“是吗?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和我说的,在哪儿说的?”
我的说谎能力已经达到极限,大脑当场宕机,像只紧闭的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江芃菁放弃了对质,心灰意冷地把笔记给我,“算了,你高兴就行,你的笔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难受。
高雨在石砖小路上找到我,在远处就察觉到不对劲,缓慢地走过来,声音很轻地问:“你哭什么?”
他惨白着一张脸,虚弱的像是随时要昏迷。
“你不是....”我下意识想问你不是旅游去了吗,怎么看着像刚出院。
右脚圆斑的地方突然间痛起来,我眼前阵阵发黑,连声音都被剥夺了,滚在地上,毛毛虫一样死命地挣扎,眼泪堵住我的口鼻,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要窒息而亡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小时,眼前的黑点慢慢消失,耳朵里的噪声褪去,入眼是高雨紧皱的眉头,他在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
高雨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将我的脑袋平放在腿上,一只手轻轻抬空,另一只手沿着我的头皮抚摸着什么,颤抖通过接触的皮肤传递给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高雨问我还疼不疼,我说不疼,但没敢动,生怕稍微动弹一下,就要再受那种折磨。
“我想起来了,”我定定瞧着高雨,突然用了点力喊:“我想起来了!”
“今天下午我在教室里做梦!梦见一只怪物在黄沙里出现了!不对不对,是先梦到沙尘暴,然后醒过来,紧接着又梦到....”
在高雨鼓励的目光中,我试图捋清混乱的记忆,但我清楚地感受到,我每说一个字,对应的记忆就在消失。于是我立即住口,和高雨面面相觑。他低头看着我,脸色依旧惨白,问我然后呢。
我一时兴奋,也顾不上脚会不会痛,爬起来就往教室跑:“你等下!我记下来给你看!”
我冲进教室,乐得堪比中了头等大奖,对着江芃菁叫唤,“草儿!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入学那天高雨送过我一本记事本,质量非常好,所以我这么久也没舍得用来写作业,就存放在抽屉中,存了一年多。我打开记事本,先将时间点与关键词写下来,再往里填充全部的记忆细节。这样很有效,写并不影响我的记忆。等我埋头写完,墙上的时钟分钟转去半圈。
我等到下课,高兴地拽着江芃菁,拍拍那页密密麻麻的纸,“你快看,真的全部想起来了。”
江芃菁配合地拿起来看完,感叹说:“哇哦,这是你下午做的梦吗?还挺有意思。”
“啊?”我愣住了,心中的预感越来越清晰,我急于确认答案,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草儿啊,我跟你完整地讲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