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要叫停马车,宋颜乐制止。严策宁盯着她瞬间来气,前面的问题还没回答,现在又开始犟,强抑制下去的火气再次迸溅:“你一定要逞这个能吗?自己身子什么情况不清楚?”
宋颜乐一愣,也生气:“什么逞能,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我走?”
“你的任务只是把蒙托引回这里,后续与你一概无关。”
“我发现的问题为何我就不能参与,你凭什么要禁锢我? ”
两人越吵越激烈,带有强烈个人恩怨的言语中仿佛参了剑,句句是刀。话音清晰地从马车内涌出,负责赶车的两名小兵疑惑相对,按耐不住想要探讨的心。
年纪小的低声凑过去问:“兄长,严将军好像和宋军师曾是未婚夫妇……那个、我见他们在一起时总是眉来眼去的,可是余情未了?”
年长的敲了一下对方的头,仿佛事事了然于胸,以长辈口吻说教:“眉来眼去?将军是什么人?这几年里从未见过他找过女人,是何等的纯情。宋军师又是什么人,生得一副妖精美人皮相,好强又会使勾子。两人早好上了,将军早被迷得神魂颠倒,那会儿已是干柴烈火,这会儿啊,是在打情骂俏。”
两人越说越来劲,声都忘了收敛。
良久,马车里兀然炸出一句:“再废话以后就都去炊事房摊饼。”
年纪小的差点吓得掉下马车,两人缩了脑袋闭了嘴,顿时无声。
马车内也不知道是谁心虚了,明明歇了战火,两人的模样看上去更加恼。
宋颜乐垂着头,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喉咙开始发痒,侧身捂嘴咳了起来。
严策宁那一瞬差点起身,旋即又端回身子。
宋颜乐咳完手贴在胸前顺气,心口有些难受。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见严策宁妥协般地叹了气,她没回头,也不出声。
接着余光瞥见侧旁递来一水壶。
不知严策宁从哪里找来的水壶,正递给她。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接过,不然等她的估计是被强行掰开嘴灌进去。
背着人接过,仰头小口喝。突然肩上一沉,宋颜乐一瞧,肩上多了件大氅,大得能包住她整个身子,估计是严策宁自己的。
转过身,就见严策宁蹲在自己腿边。宋颜乐微微垂眸看他,还是不肯说一句话,严策宁伸手握住她的手。
宋颜乐没挣扎,不是不想,而是自我放弃,反正她挣扎严策宁也不会放手。
严策宁低头盯着被自己紧握的手,片刻后抬头:“你一定要这样吗?”
这双深沉的眸子竟然带了几分希冀和哀求。
他一字字掷地有声:“你能不能顾及下自己的身子,你以为那日在客栈里,你避开我们叫大夫单独给你诊治,还让大夫骗我们没什么大碍,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宋颜乐眸色微动,神色却无异,严策宁知道她在掩饰。
“我身子怎么样自己最清楚,无需用你来操心。”
严策宁无视,握手的力度又紧了几分,强硬地问:“身上的病到底怎么弄的?大夫说你的身子在一天天变差,体内还残有不明毒虫,是谁给你下的?”
“毒……”宋颜乐顿住。
严策宁盯着看,看她眼珠子打转,嘴唇翕张,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听她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要问我……”
“你怎么了?”严策宁发觉她有些不对劲,“颜乐,宋颜乐!”
宋颜乐被叫醒,眼梢泛红,她竟然头回想事情想得魔怔了。
严策宁直勾勾盯着人,不依不饶:“到底怎么——”
“将军,发现蒙拓踪迹了。”驾车的小兵正好出声打断。
马车停了,严策宁在宋颜乐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迅速整好情绪,起身出去时留下一句话:“别出去,就在这等着。”
金戈部大营,看似森严壁垒,实则缺少了几名主将,就是一层纸老虎,巡兵来来往往,殊不知已成瓮中鳖。
乌日森潜在金戈部大营三里外的岩壁后,拿着从麻子那抢来的眺望镜,观察敌军营地一举一动。
片刻,他打下手势,白玛军分两队朝对立方向移动,绕后潜伏过去,目标正是金戈部大营。
一队匍匐隐藏,二队有意无意地暴露出身影,当两队准确移动到指定位置时,负责暴露的一队叫金戈部巡兵看个正着,号角正式被吹响,战役拉开序幕。
留守在营里的几个小将领纷纷从帐里蹿出,整队领着将士出兵。二队开战,一队即刻从躲藏物后现身,两队各穿着不同军服,叫金戈部将士霎时迷了眼,不知所措。
正是好时机,金戈部大营已被两方引子调去部分兵力,有严策宁的铁骑兵加持,足以撑到乌日森带兵大境金戈部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