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照旧派人盯着。”严策宁睁开眼,觉得外头照进的白光刺眼,“通往各营的道都注意防备。”
牧高闻言应下,要退离之际,帐外忽地传来焦灼的脚步声,来人像是一路小跑,跑得跌跌撞撞。
“报——”
门口出现一名满脸血污,战甲破损的士兵,一进门就呼哧倒在了地上。
后头跟来的两名将士步履匆匆,上前禀报:“将军,边南营今日寅时遭一批不明敌军突袭。”
严策宁倏地站起身。
牧高疾行上前,“为何辰时呈报才到!”
“道、道上的……驿站都被毁了,我们一个又一个得换着来,每个都在半道上遇刺,属下、属下是侥幸逃脱。”地上的士兵强撑着身子道,被牧高扶了起来。
“边南营可还好?敌军有多少人马?”严策宁在上首问。
“敌势已被我们主将压下,犯进敌军约莫一千人。他们袭击了夜巡兵一路往东逃了。被捕人数约三百人,敌军伤亡约五百人,剩余几百人似乎正在赶往这里。”
“一千人竟还敢在他祖宗的地盘撒尿!”
帐外响起洪亮的声音,伏瑞怒气冲冲掀帘进来,疾行而至,“将军,我愿亲自领兵去拦截从边南营来的西境毛子。”
此时卫筠跟着冲了进来,“将军,我本是明日要去边南营当值,出了这等事,就让我去把他们都活捉回来。”
一千人其实远远不足以威胁四军营,目前首要事情就是活捉那些人,问清楚来路。这次突袭来得蹊跷,白玛部四面楚歌,哪还有余力来唱着一出。
若真不是与白玛部同为一伙,那就是内部出现的纷乱。
“伏瑞,你与卫筠调换一下,先前往边南营。”严策宁又叫来牧高,“立刻快马通知定东大营以及边北营,注意各条道上马车,就是行人也给我彻查。发出呈报再带兵分队守着前往定东大营的那几条道,没有命令不许撤离。”
两位副将齐齐应声,牧高与伏瑞一同出了营帐,牧高调了二营的分队,一刻不停奔出四军大营。伏瑞拟了战报,命传令兵快马递报,又备马整队出兵。
严策宁在两人离帐后,吩咐卫筠,“你就在营里候着,边北营那有白玛部的人往这赶,我去道上堵人,你时刻盯着营里的动静,一有异动,即刻通知。”
卫筠闻言愣住,严策宁作为统帅,理应镇守大营,哪有他这个副将守在主营里的。
“将军,还是我去那堵人吧。”卫筠说。
没想到严策宁态度决然,“不用。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听听听。”卫筠连点头。
严策宁思忖片刻,又问,“宋军师呢?”
“她?”卫筠不解为何他忽然问这个问题,“今早我在马棚那见她在喂马。”
“可有跟她说上话?”严策宁神情一如往常,可莫名让卫筠感到寒意。
卫筠本是不想说,可严策宁问得认真,他又深知严策宁不会问毫无意义的问题,便开口道:“末将与宋军师寒暄了几句。”
他眼珠子飘了一下,“寒暄”这个词也算适用吧。
“我们没说几句,她就心不在焉,说的话很奇怪,竟还对着我笑。不知她是碰见什么神仙了,还是脑——”卫筠及时顿住,咽了口水,严策宁与宋颜乐的关系虽不算合,可现下这个情况说出这些话,显得他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他改口道:“总归今早宋军师言行格外异于寻常。”
严策宁上前一步,“你们分开前,她可说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些客套话,说是日后要向我请教如何处置军务妥善。哦,还提醒我明日要去边南营,要我去好好准备行装。”
卫筠说完,看着严策宁一脸复杂的神色,也发觉有什么不对,可却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她怎知你正好是明日去边南营当值?”严策宁深眸微眯。
这问题一问出来,卫筠如醍醐灌顶。
四军营每个将领每次轮三个月的值,边南、定东、边北各一个月。这个周期是不变的,可具体到哪一天,都是在临行前一天对面将领做好准备发信来对接的。营里物资都差不多不需要多做准备,故除了从驿站出来的传令兵与要出发轮值的副将本人知情,其余人都是当天才能得到消息的。
而宋颜乐却提前得知了。
卫筠狠狠地拍了脑门,因为自己昨日已经告诉严策宁这个消息,平时宋军师、宋军师地叫,两人都是自己的上司,他下意识以为宋颜乐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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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外头这么大动静?”宋颜乐坐在一张小案几前,手上捧着兵书,听着外头兵甲相撞,步履匆匆的动静。
乔越霁正好从外头查探回来,“说是边南营遇袭,有逃兵正往这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