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难回
作者:peeper
简介:同父异母 年上 短篇
周恪×陈最
过去像走马灯似的穿过陈最的脑海,少年人情动的那一晚,他好像和这个叫了十几年哥的人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但又什么都没变。周恪依旧习惯性地想要管着他,只是,什么身份都显得别扭至极。
第1章 难回(一)
周恪南下的日子渐渐忙了起来,跟着陆桥远东跑西跑,人瘦了一大圈,后来陆桥远被家里催婚不得不回到晋城,就又在晋城安定了下来,留周恪一个人在那边,陆桥远也不好意思想着劝他也回来,却在等他到“陈最”的名字时黑了脸。
“哎,你弟弟不是也在晋城吗,跟我回去多好,一家人团聚。”
“不。”周恪回答的果断。
像是要斩断过去的一切。
可亲情断骨连丝,越想斩断,就越疼。
陌生地方的生活并不好过,他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地方话,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才在淮城站住了脚。他单一的生活似乎变得热闹了起来。朋友交了不少,能聊上几句的大概也只有陆桥远了。
突然间收到李慧发来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他才发觉,他竟然走了这么久。周崇的头发变得花白,脊背不再直挺,李慧也老了很多,芳华不再……而陈最,更像是代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支撑这个家的顶梁柱,站的笔直,似多年前他站的那样直。
那一晚,周恪决定回去,却在买了机票后又反悔。
商场上习惯雷厉风行的他,竟因此犹豫失眠了一整夜。
周崇是在16年的那场初雪中去世的,躺在床上,睡梦中没的,眉头紧锁,不像安详。大早上,陈最听李慧哭的声嘶力竭,心底一沉。只是,他没哭。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葬礼刚刚办完时他才给周恪传信儿。
周恪是连夜赶回来的,冒着大雪,睫毛上都挂了冰。陈最沉默地处理后事,安抚亲戚,安抚李慧。他前前后后忙活了整整一周,只有在周恪回来的那一晚他才睡了个好觉。
周恪在他床前守了一夜,就这么站着,像是回顾了自己不孝的前半生,他突然哭了,哭的无声,哭的痛苦。
他没有了和过去和解的资格,亲情爱情都满目疮痍。
至此,再难回头。
周恪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字条:
我会往里打钱……
这话后边还有几个字,不过被勾掉了,陈最看不清,他知道,周恪又走了,又不辞而别。
陈最紧握着那张纸条,直到紧到不能紧。他心里闷的像堵了块大石头,他很想朝着墙壁狠砸几下,但他不行。李慧刚刚睡着,不能吵醒她。
那是陈最最委屈的一天,此后再想,依然刻骨。
人常说长大是一瞬间的事儿,陈最算是体会到了。所有情绪汇聚成了一锅鞋底熬的汤,难喝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沉默着往下灌。
周恪走的第一年小年,陈最试着给他发消息,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跳动,陈最的心也被揪着。
期待和希望是两个杀人的利器。期待,希望越深,死的就越痛苦。
等了一会儿,万千的思念被周恪的一句“不回”灭了火苗。
陈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恨周恪,逢年过节也不再联系他,试图在他的世界里把周恪连同他身边的一切都扫清。
可物质上割舍的下,情感上怎么能放下呢。
似乎长缘都难舍,陈最放不下,一点也放不下。
旁边的朋友看周恪拿手机打了半天字,好奇伸头去看。
“你半天就打俩字啊?”
“这人谁啊。”
周恪迅速关了手机,然后放在手里握着,听到有人问,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弟弟。”
周恪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向外人这么介绍陈最了,以前可以大方地向其他人公开陈最是自己“弟弟”的身份,可如今,“弟弟”这样的说辞更像是心虚的伪装。
陈最曾问过他,抛弃家人这个身份,周恪对他还有没有其他感情。
大概是因为陈最的眼神太过直白,而他想要的答案自己早已清晰明了,所以等到周恪决绝地说下那句“没有”时才会失控地撂下狠话。
“好,非常好。”
“周恪,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陈最一语成真。
陈最经常反问自己,还爱不爱周恪,答案只有一个:
不敢爱了。
他们搬离了晋城,搬去了更往北的镍城,陈最在哪上了大学,毕业后在当地找了份工资还不错的工作。闲暇时间去酒吧调调酒,生活还算惬意。
周恪的消息时不时传来,陈最不主动向李慧提只有等她问时才会言语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