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沈奚准让他不敢靠近,他不敢信眼前这个虚弱单薄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侯斯年就这样站了好久好久,最终才忍不住轻轻的靠近她,他握上她的手,霎时冰凉的温度从两人相握的手中传来,他丝毫察觉不到沈奚准的体温,他也不由更加慌乱。
“……准准?准准?”
侯斯年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在阵阵发紧,他试探着去呼唤她,连连唤了好多遍,沈奚准才勉强睁了睁眼睛。见到是他的时候她失神许久,后来似乎想冲他笑一笑,却又因为耗费了太多心神很快累得闭眼睡了过去。
再之后,无论侯斯年怎么喊也喊不醒她了。
见侯斯年试图去晃沈奚准,刘寡再也忍无可忍的将他拽了开去,太医们不敢看他们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只匍匐上来为沈奚准诊脉,见沈奚准脉象虽是虚弱却也还算平缓,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平日一个刘寡时时盯着就够让他们提心吊胆,现在又多一个侯阳王,这跟要了他们的命没什么分别。
太医小心翼翼的叮嘱着什么,可侯斯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已极力克制着自己,但沈奚准变成这副模样他又能冷静到哪里去?
仅仅是因宛儿失踪准准才忧思成疾?侯斯年在心中摇头否定,宛儿只是养女,纵然宛儿在准准心中是占据着一席之地,她也不该为此痛苦到这种剔骨剜肉的地步。
他打断太医的长篇大论,转头问向刘寡,“准准病了几日?陛下将准准接来宫中时,她就是如此了?”
刘寡心中有愧,闻言摇了摇头,“接来时她还是好的,后来为了宛儿失踪一直在哭,才……”
侯斯年不知在想什么,他看着病的不省人事的沈奚准,又是问道:“她在宫中这几日里,可有接近过什么人?”
刘寡想要摇头,想说自沈奚准病后只有太医来看,其他人想来探望的人全被他打发了回去,可话还未出口,脑中便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连带的身形也跟着凛然一震。
沈奚准病后的确未见过什么人,可她在病之前呢?他突然想起那日刘嫖进宫来见沈奚准的事,几厢联系起来,可不就是自刘嫖从椒房宫走后沈奚准便突然一病不起了!
刘寡想起那时他问过沈奚准,刘嫖有没有对她做了什么,然当时准准情绪悲痛,只说都是她的错,对刘嫖只字未提。
他又想起拟冬和拟夏说,太主来时让亲身婢子守在门外,将殿中人全部赶走不许接近,与王妃说了什么她们不得而知,之后便就愈病愈重不曾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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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长恨入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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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斯年心中沉重半截,便听得刘寡怒道:“张玉!去将殿中婢子给朕宣来!”
刘寡脸色阴晴不定,他要多亏侯斯年提醒,这阵子他急昏了头,忘记沈奚准底子虽薄却也未到弱不禁风的地步。想到沈奚准病重有可能是刘嫖所为,那埋藏在他心底的与大长公主府积攒多年的恩怨也重浮水面。
新仇旧恨之下让刘寡眼中的恨意越发难以掩盖,倘若沈奚准病倒真是与刘嫖有关,他无论如何也一定将刘嫖除之而后快!
张玉办事极为迅速,不过片刻就将婢子全召集齐了,刘寡亲自带人审问,凡事接近过沈奚准衣食的婢子,一律彻查到底。
他从未如此大张旗鼓的严查过什么,弄得宫人们惶恐不已,流言也渐渐传了出来,说是大长公主刘嫖加害侯阳王妃,陛下震怒正对婢子严加拷问。
一传十十传百,即便刘嫖加害沈奚准还无证据可寻,但越传越烈之下太主刘嫖加害侯阳王妃的事仍是已成了不可争议的事实,连证据也变得不甚重要了。
这事在宫人之间传的极凶,传进后宫一众主子的耳朵里也在所难免,这群女人一贯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猜,那些折损了公子对裴未央愤恨在心的夫人也不在少数,听见这个,也都喜闻乐见,恨不能差人到长乐宫的墙根去唱给裴氏来听。
刘嫖是裴未央母亲,大长公主府是裴氏的娘家,若皇后娘家出事不止皇后将受到牵连,太子也会受到牵连。因公子们折损在侯阳王府一事,太子岑已受到陛下处置,若大长公主府一倒这长安还不得风云变幻。
旁人皆抱持一副要看好戏的姿态,便不到半日功夫,大长公主刘嫖加害侯阳王妃的事就在汉宫各处传的沸沸扬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