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南词眼眶瞬间红了。自从叶时晚去世后，他们再也没聚过。五年啊，冉南词和季缘北约了他不下五百次，每次都被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哪怕他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最后饭菜都凉了也等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而这次，他说“好。”
麓素和名实的事情都解决了，一切尘埃落定，犯罪者锒铛入狱，受害者沉冤得雪，叶时晚夙愿得偿，沈憾封尘的心也该拨云见日了。
沈憾如约赶到冉染家。
冉染又搞了一桌菌子，“放心放心，这次绝对没问题。”
几人相视而笑，“知道啦。”
冉南词本来说好了不多喝酒，但是跟冉染划拳划着划着就来了劲，越喝越多，最后倒桌不起了。
季缘北没办法，头疼地和冉染把他扶起来准备扔到楼上床上去。
冉南词喝完酒福至心灵，忽然想起些不该想起的东西。勾住沈憾的肩膀不清不楚地念叨。
“沈憾……咱们……咱们……把那间仓库拆了吧……”
季缘北脸色一白，冉染脚下一滞。
“你闭嘴！”
“沈憾别听他乱讲！”
两人同时捂住冉南词的嘴，飞快地试图挽回。
好端端地干嘛揭人伤疤！
但是沈憾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可以。”
季缘北和冉染同时愣住，不约而同地迅速改口。
“也是，留着也是个伤心地。”
“行,那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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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天鹅事件，是指难以预测，但突然发生时会引起连锁反应、带来巨大负面影响的小概率事件。它存在于自然、经济、政治等各个领域，虽然属于偶然事件，但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导致系统性风险，产生严重后果
[2] 风险敞口（risk exposure）是指未加保护的风险，即因债务人违约行为导致的可能承受风险的信贷余额， 指实际所承担的风险，一般与特定风险相连。
第56章 第55章 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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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冉南词的酒后醉言，所有人都当了真。
季缘北把沈憾的反应告诉酒醒后的冉南词时，他也明显愣住了，随后执行力超强地行动起来。
人是中午醒的，仓库是晚上拆的。
冉南词甚至亲自监工。
他站在一堆废墟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些陈年遗迹。
那些铁索，上边布满星星点点的红斑，有些是锈迹，有些是血迹——那是当年深深嵌进叶时晚皮肤里的留下的。
那水泥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很多年，从艳红色变成黑褐色，依稀可见当年的惨状，血腥味好像还隐隐约约地逗留在空气中，不肯散去。
那里还有一些玻璃碎渣，那是A试剂和X试剂的玻璃管打碎后留下的。据当时勘察现场的专家推测，应该是叶时晚被灌入A试剂后拼死挣扎，打碎了玻璃管并且喝下了X试剂。
该有多痛。
冉南词不敢想象当时沈憾看到那幅场景是什么心情。自己最爱的人被凌虐得奄奄一息，自己却连减轻他的痛苦都无能为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所以他听到沈憾的“死讯”的时候信以为真了。他觉得沈憾完全有动机殉情。
如果那天被困在这里的是季缘北，如果那天在他怀里一点点冷掉的是季缘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殉情。
但是沈憾没有。
他给他们留了一封信。
然后换了一个身份，离开了这个城市。
五年，没再回来。
发信息也会回，打电话也会接。
他没死。
但又好像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他不再愿意和他们见面，不再参加任何聚会，他们完全找不到他的踪影。
五年，他如鬼魂般在世上游荡，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不，没有家了，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装不下一个残缺的灵魂，安抚不了一颗破碎的心。
清冷的月光好像一盏指示灯，明确地落在一个角落。窗外刮过一阵狂风，树枝在风中舞动，月光随之晃动，闪烁，有什么东西在光下闪动，终于引起冉南词的注意。
“嗯？”他走过去，扒开旁边的石块，捡起那个小东西。
是一个领带夹，他曾经在叶时晚的领带上见过。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支录音笔。
“没白来。”冉南词挑了挑眉，总算是给沈憾找到点叶时晚的遗物。里面应该会有叶时晚的一些音频。
冉南词试着开机，没电。
也是，五年了，这么小个东西里的电池要是还有电就见鬼了。
突然，特殊的铃声响起。
“傲娇小孩来电。”
冉南词秒接，还没来得及告诉季缘北找到录音笔的好消息，就听到对面心急如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