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真相是否到来，那个如夏夜晚风般温柔的女子都不会回来了。
沈憾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
放弃吧，这个真相不重要了。
斯人已逝，不必深究。
但是与叶时晚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心思颤动，他忽然无比希望真相到来。
沈素已经不在了，可是叶时晚还在。
冤屈未雪，不仅是对逝者的不敬，更是对生者的威胁。
他翻身下床，迅速用冷水冲了把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和叶时晚一起研究已有的资料。
他看着那些东西，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在心中萌生。
叶时晚无从得知更为详细的细节，但是沈憾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那些东西埋在记忆深处，永远都抹不掉。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冷汗瞬间布满了沈憾整个后背。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快速给冉南词拨了个电话，“有没有什么药，能杀人于无形？”
冉南词显然是刚被他吵醒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懒散地说道：“毒药啊。”
沈憾却非常严肃，“对，毒药，不能被监测出来，至少九年前不行。”
冉南词听他语气格外正经，也打起了精神，想了想，九年前的药，那恐怕得问冉染了。
他先把电话挂了，转手给冉染拨了过去，二十分钟后给了沈憾回复。
有。九年前骖大有一个药学丑闻，一个疯狂的博士研制出了没有解药的内服毒药——A药剂，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潜伏期，一旦作用就会被分解，什么都查不出来。为了方便实验，博士配置了另一种剧毒——X药剂，捆绑在A药剂管上，唯一的作用就是防止其分解。这两种药剂均是剧毒，不论服下哪一种都必死无疑，而X药剂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会在让人保持清醒的情况下迅速腐蚀人的内脏，让人感受到身体内部被烈焰灼烧般的痛楚，五脏六腑，一点一点被腐蚀干净。
那是不亚于凌迟的痛苦。
由于这药太没人性，博士被人举报，锒铛入狱。
骖大对外宣称药剂并没有被研制成功，并且实验器材和药品已经被妥善处理。
但是当时就读于骖大药学院的冉染知道得一清二楚——那药剂研制成功了，一共有两支，装在一个箱子里。所谓的没有研制成功其实是当他们找到那个箱子时，里边空空如也，药剂不见了！
沈憾听到这消息，心脏如登冰点。
这个案子不能再查了！至少现在不行！
他伸手扼住叶时晚的手腕，坚定地说道：“不要再查下去了。这个案子你接不住。”
叶时晚一愣，“但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的导师，恐怕也接不了，”沈憾眉头紧锁，语气不容置疑，“一定会中断的，查不下去的。”
叶时晚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但至少，现在他不能再刺激他了。
他默默地望着沈憾通红的双眼，那里边除了悔，还多了几分恨。扎的叶时晚心脏一阵抽疼。
“沈憾。”他轻轻唤道。
“我在。”沈憾习惯性答道。
“有机会的话，我想带你见见我的父母。”叶时晚伸手握住他的手，缓缓说道。或许以后他们也会是你的父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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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是HE
第44章 第43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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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晚脑子里乱得不行，为什么沈憾会说这个案子查不下去呢？明明证据已经找到一部分了，明明真相已经在水面下若隐若现了，明明……这是他的母亲。
八点整，叶时晚到导师办公室，习惯性地坐在导师对面拿出笔记本，导师却没有给他任何指示，中年男人有些疲倦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终于，叶时晚按捺不住，先开了口：“导师，沈素的死因恐怕不是车祸。”
他翻出那份死亡报告正想仔细阐述，就听到导师颇有些无力的声音，“时晚啊，这个案子，不用跟了。”
声音不大，却在叶时晚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当即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直直地僵住。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带，问道：“为什么？”
导师叹了口气，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当事人去世了。”
“什么？！”叶时晚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圆睁，难以置信。
“但是他明明一个星期前还好好的！”叶时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几乎是把这句话吼了出来。
导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学生，那双眸子波澜不惊，仿佛当事人死的理所当然。
叶时晚深呼吸几口气，勉强平静下来，问道：“抱歉老师，但是……他是怎么死的？”
导师皱了皱眉，缓缓吐出两个字，“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