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乐清微愣,茫然地看他:“什么玩意?”
夏易闻言眉头皱地很紧,显然是被气坏了,不禁想“当初让你学英语你不听——”
他鼻翼轻颤,犹豫片刻,故意放开了对方,双手放到背后。
乐清一个人站不稳,他先是被夏易这个动作整愣了一下,然后只能更卖力地去搂夏易脖子。
这个姿势持续十来秒,乐清的体力消耗殆尽,他只能踮起脚尖把头埋进夏易的脖间,声音低沉醇厚:“抱抱我,我要滑下去了。”
夏易撇过头低低“哼”了一声,他把乐清抱起,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下。
呼吸很热,周围几乎没有风动,乐清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歪了一下头,他说:“我不懂英语,不要生气嘛,来我亲一口。”
“无所谓。”夏易摇头摆摆手。
乐清满眼崇拜,正当他在想“小易易终于不记仇了”的时候。
不料下一秒夏易突然来了句:“等你出院我给你报英语补习班——”
乐清愣了一下,斜眼瞪着对方,面无表情,眼神绷地又冷又狠,他说:“你怎么这么小气?”
夏易脸色算不上难看,只是习惯性绷地很冷漠,他握紧乐清的手,沉默发愣地看了几秒,下一刻,眼皮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两下,他说:“想结婚了。”
乐清抬手接花瓣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眨眼,转头,两人视线碰撞瞬间,太阳穴开始无规则地狂跳,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嘈杂声不断,但时间仿佛就定格如此,不久前那些坦荡又暧昧的情话,都被这句话给笼罩地模糊一片,点点滴滴,听不见,看不清,好似隔了一个世纪这么远。
他眼神定在了夏易身上,挪不开,只是嘴角不断抽动,被这突如其来地“结婚”给抽走了魂,就像毫无防备地被千斤重物狠狠砸下,大脑嗡嗡叫响着,一片空白。
“你呢?”夏易明眸闪动,语气小心谨慎:“想吗?”
乐清张了张口,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也咽不下,只是异味地看着,他鼻子泛酸,眼眶烧红一片。
夏易在他手背上轻轻抚摸几下,表情有着难以察觉地失落,眉头弯地很紧,垂眸深深地看他。
“太突然了吗?”夏易轻轻笑了一下。
“我……”乐清吐出一个字后哑然失声,这一顿,他就再也找不回了声音,像是有种一开口,喉咙就会爆裂开来的错觉。
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表情僵地很死,勾唇这种再过于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轻微地颤抖了起来,眼神绷地又凶又狠。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夏易迟钝了两秒,有些吃力地说:“我不能没有你——”
两人手心紧扣,乐清头发被风吹的凌乱,闻言心脏猛地一紧,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像是陷落浓雾里,强烈的窒息感直冲脑门。
他在脑海跟现实中穿棱、分裂,断断续续,最后某个瞬间,大脑不再发晕,雾霾随之散去,他内心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想吗?他想吗?结婚这件事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结婚异味着什么?
他呼吸急促,大脑混乱一片。
沉默了半响,夏易尽可能让语气“无所谓”一点,他说:“太阳有点大,我们回去吧。”
说完,夏易从乐清身上看不出任何紧张,表情麻木,呆呆地盯着他看,看似心里面没有一点波澜,殊不知,他被握紧发疼的手就能证明对方内心此时此刻正波涛汹涌。
乐清沉默地久久不能缓过神,像是有一壶滚烫的开水在内心沸腾着,胸口剧烈地起伏,把他烫地没有了知觉,如同一只断线的木偶,只剩下永无止境地呆神发愣。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他不知道是怎么被夏易带回病房,怎么坐在一起吃完午饭,怎么沉默地度过慢而长的下午,晚上又是怎么被哄睡的。
他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现在是一个阴沉沉地上午,天空乌云密布,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环顾四周,病床边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乐清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坐起身,床头的桌子摆放着一份营养早餐,牛奶上面还贴了一张纸条。
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平直地字语。
「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我看你没醒就先走了,你醒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乐清撕下纸条,两手指捏地很紧,突然想起了夜间做的那个梦,梦到婚礼现场,是夏易跟一个女人在花海中互带戒指,他泪流满面,在里边疯狂喊着“不”——
但梦里存在着一个无形地屏障,他怎么呐喊都无济于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夏易跟另外一个人牵手、拥抱、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