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选了根银簪让玉儿给自己簪住,转头问楚桃:“嫂嫂想问你个问题,你可得如实回答。”
楚桃脆生生一笑:“嫂嫂问吧,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欣然抿了抿唇:“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母亲与你哥发生了巨大矛盾,你会帮谁?”
楚桃几乎想也未想:“当然是帮着我哥了。”转而又问:“他们现在的矛盾还不够巨大么?”
“我是说事关生死的矛盾。”
“那也是帮着我哥。”
姜欣然微微一怔,不解地问:“你为何如此信任你哥,而不信任你母亲?”
楚桃面色沉下来,“说出来不怕嫂嫂笑话,我母亲当真是坏得很,这么多年来,一门心思就想着害我哥,我哥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
玉儿忍不住插言:“那三姑娘倒是说说,侯夫人如何一门心思想害世子了?”
姜欣然在镜中斜了她一眼:“可休得多言。”
玉儿肩膀一耸,赶忙闭了嘴。
“嫂嫂不用凶玉儿姐姐,我说说又不妨碍。”
姜欣然微微一笑:“你若不妨碍,我们倒是乐意听听的。”
楚桃闻言偏头想了想:“最开始发现母亲是坏人,是在我六岁那年的冬天,那日好冷,檐下都挂着好长的冰椎子呢,我用完早膳后便去锦秀苑给祖母请安,没成想经过湖边时脚下打滑,一不小心就落到了湖水里,那时我哥正好经过,想也未想就冒着严寒跳进湖中去救我,我母亲都看到了我哥是去救我的,待他将我救起后你猜我母亲怎么说?”
姜欣然和玉儿忍不住同时问:“怎么说?”
楚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我哥是想害我,故意将我推入湖中,结果自己不小心也坠入湖中。”
姜欣然赶忙问:“后来呢?”
“后来,我哥自然是挨了父亲好一顿鞭子,身上被鞭得伤痕累累的,再加上那湖水刺骨,免不了要受进寒气,外伤加内伤,我哥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差点将命都搭上了,也是自那次以后,祖母见他可怜,才将他接到怡安院照顾的。”
姜欣然略一思量:“你五岁时,你哥是十二岁,他五岁丧母,也就是说,他在侯夫人身边待了七年才被老夫人接过去?”
楚桃点了点头:“祖母对哥自然是真心真意的。”说着又瞥了瞥嘴:“不过我瞧着呀,祖母也是看到我母亲生不出儿子,指望不上了,这才对我哥上心起来。”
姜欣然听得心头一阵寒意,手里紧紧绞着帕子,嘴里喃喃着:“你哥倒确实是个可怜人。”
“所以嫂嫂要一辈子对我哥好。”
姜欣然抿唇一笑:“你呀,还是快去通知你哥,赶紧备车去集市逛逛吧。”
楚桃一听姜欣然应允了,开心得直跺脚:“那我现在就去。”说完身子一扭,一溜烟跑出了怡安院。
书房,楚哲正在批阅文书。
丁秋生突然出现在门口,低头禀报:“世子,三姑娘刚刚过来传话,说是姨娘想出府去逛逛,让您赶紧去备车。”
楚哲听得眉头微微一蹙:“姨娘想出府去逛,亲自来与我说便是,要她传什么话?”
“三姑娘说……说是姨娘不好意思向您开口,只能是让她来传话了。”
“只怕是她自己想出府去逛吧,不然怎的不来书房当面与我说道?”楚哲说着没好气地合上文书,“赶紧去备车吧。”
“世子,还有一事。”
楚哲神色一顿:“说。”
“侯夫人那边,仍在联络背后之人,钱嬷嬷已偷偷出府过好几回。”
“他们可有碰头?”
“暂时还没有。”
楚哲冷笑一声:“那就先让她们折腾一阵,等过完年再说,也不过就这几日的事情了。”说完起身出了书房。
第63章 吃醋
丁秋生特意备了一辆大的马车, 足够容纳楚哲、楚桃,以及姜欣然三人。
冷风割人, 天空飘起细细碎碎的雪花, 眼见着一场大雪将至。
但再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人们置办年货的热情,抬眼望去, 各高门大院皆有马车侯在门口,大人小孩穿戴一新,急火火地入得车内, 马车的“踏踏”声响彻街巷。
丁秋生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继而一甩响鞭, 马儿闪了个身,拉着他们驰往京城最热闹的集市。
车外虽冷, 车内却放着炭炉, 暖融融的。
楚哲一人坐一边,两个姑娘坐他对面。
姜欣然只大了楚桃一岁, 两个姑娘在一起免不得说说笑笑、叽叽喳喳, 让闭目养神的楚哲时不时睁开一条眼缝, 偷偷打量对面的姑娘。
楚桃与姜欣然咬着耳朵:“嫂嫂,待会儿马车到了集市,我便与约好的人去逛了,就不妨碍你与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