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昏着,脸又红了几分,退烧药没起到一丝作用。
伴随着高烧,他的心里也有一团火越烧越旺,来势汹汹,脑子越来越烦躁。
谢恒想起身,迷茫之中他下了床,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可清醒是他自己已经站在了厨房里,右手上拿着一把尖锐的刀。
想了许久,他在手心划了好几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直流。
以痛苦来慰问心灵,他靠这个方法挺过了很多年,这几年他的伤口都是划在身体隐秘的地方,只有这次是划在手心这种人人都看得见的地方,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自残的毛病,他怕被人说是神经病。但如果有人发现这些伤口,那他就会笑着回答是被利器所伤。
反正他也没撒谎,确实是被利器所伤。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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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到了11:30。
本来谢恒只想找个小诊所打针,结果人家说发烧40度就必须去医院。但去医院的路才走了一半,他就不想动了。
他记得路边的雪被人铲起来,堆得很高很高,就像是一座白白的丘陵,他想去躺一躺,结果就晕在了雪堆上。
他晕前始终记得那个雪堆的雪一点都不松软,反而硬邦邦的。
在医院醒来时,他右手挂着点滴,左手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并包扎好了。
谢恒准备掏出手机去交医疗费,左手则提着药水高高举起。
在医院里才没有注意到时间,想起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谢持已经放学了。
紧接着手机弹出谢持发来的消息,他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回病房的时候,他路过了心理咨询室。他萌生了一种想去看看的冲动,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心理上的疾病,他欺骗自己是个健康的孩子,有自残的行为,也只是因为被母亲骂或心情不好罢了。
对!他就是心情不好,他没有生病!
谢持赶到医院时只觉得一阵心酸,很快就发现了,弟弟手上多出来的伤口,他有一些惊慌失措。
他总是把重担放在自己身上,把谢恒视作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每当弟弟开始自残的时候,他会习惯性的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弟弟,所以弟弟才会偷偷伤害自己。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又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谢恒,所以谢恒才会又一次的伤害自己,他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他把谢恒的手拉过来给他吹吹。
谢恒见哥哥这副不说话的模样以为哥哥生气了,他一直都知道哥哥不喜欢他做这种事,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哥,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我没有生病,你别告诉妈。”
他最怕的就是何芳,第二怕的就是医生。
谢持没有生气,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病床旁给他削苹果,一刀接着一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谁说我们阿恒生病了?”说着说着使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我的阿恒没有生病,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谢持揉了揉他的发窝,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惹得谢恒的脸越来越烫。
他们一人躺一半床,两只手轻轻握着,闭着眼睛谁都不说话,只有谢恒偶尔会说几句俏皮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
谢恒输完液是晚上6点多的事了,但他的体温一直徘徊在37.6~38度多,就是退不了,医生建议他今晚住院观察,可能会复烧。
他直接摆烂,躺在病床上刷起了手机。
没有多余的病床谢持不能留下来陪他,所以他拿了条毛巾打湿给弟弟擦了一下脸和身体。
“明天的假我也给你请了,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谢恒口头应好,一个不注意就看到谢持走到自己床边,掀起他的衣服贴上了什么东西。
暴露出来的皮肤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伸手去盖被子,摸到胸前多了一个小小的创可贴,小熊形状怪可爱的。
“我从不认为你是生病了,可你也确确实实在让我心疼。我觉得你的心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我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谢持俯在他身边亲吻着他那发红的耳朵。
谢恒依旧垂着头,他感觉贴上的地方温热着。
7点多的时候他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是清淡的皮蛋瘦肉粥,因为现在他吃不下油腻的东西。
这次的月考已经确定了不能补考,而他也因为缺考四科而被判为弃考,总分直接为0,明天的考试他也不用参加了。
快8点的时候,他收到了今天的考卷,班主任给他发的电子版,让他有时间自己做一下。
反正手机刷腻了,闲着也是闲着,快12点的时候他就把题做完了。手机没电了就放在床边充电,自己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