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玩啊?”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吼,背景音太嘈杂,一听就是在酒吧里:“狗子谈恋爱了!你过来看看!”
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话音卡在喉咙里又转了个弯,应了下来:“地址发我。”
再冷也得出去了,不然迟早在房间里发烂发臭。
5.
刚走进去没两分钟我就后悔了。
太久没来酒吧这种地方,纷杂的光线直晃的我眼睛疼。原本就头晕,被吵闹嘈杂的音乐这样一哄,就更加眩晕起来。
我拧着眉头,窝在沙发角落里,闭着眼听他们讲话玩游戏。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起哄声,混在音乐背影声里,吵的我一阵无名火起。
“宋非,你窝在那当和尚呢?”有人喊我,他凑到我旁边,嘻嘻笑着,说:“你睁眼,你看那个酒保。”
我不耐烦,瞪了他一眼。
他也不生气,半强制性地摁着我的肩膀,让我看他口中的那个酒保。
灯光太刺眼了,我想。
我在短暂的时间里感受到大脑轰鸣,心也跳起来,存在感极强,哪怕在这样喧闹的环境里,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跳动。
“怎么,看傻了?”他凑到我耳边笑,拍拍我的肩膀,说:“像不像周知临?”
“那谁走就走了,替身还不好找。”他还在继续说:“有什么好颓废的,反正——”
我觉得他吵,收回视线,猛地站起来,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说:“我累了,走了。”
“欸!宋非!”他也站起来,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不再玩一会儿啊?”
后面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身体开启了自动防御功能一样,只听的见一片虚无。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喉咙干涩,一遍一遍吞咽着喉头分泌出的粘液,生理性地想要反胃。
我怎么敢承认,见到那个酒保的一秒里,我脑子里首先浮现的,居然是周知远。
6.
周知远。
这些天里,我都在刻意地去忘掉他。
我睡觉,吃饭,又睡觉,不停不停地睡觉,梦里从来都是一片漆黑,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好像很久没有再想起他,明明真正算起来还不超过一个月,我却觉得,我已经彻底地,让他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
乍然被人提起来,我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经死了快要一个月了。
我咽下快要溢出喉咙的酸水,走到酒吧门口又停住。
外面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纯白也漂亮,落下来的时候被路灯橙黄的灯光照映着,竟然也有几分梦幻的味道。
犹豫只是短短几秒,我转过身,回到刚刚的位置,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去找那个酒保。
“您好,需要点什么?”
他抬起头,袖子挽到手腕,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灯光暗下去,又转瞬之间亮起来,我在这样的光线下看清了他的脸,也于这个时刻清醒过来。
“不用了。”我匆匆摇头,低声拒绝他的搭话,起身走了。
我想不明白,我甚至自己都不明白我在干些什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相似的人,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
相像只是氛围灯造就的错觉,我在深冬的夜晚里,认清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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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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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爸的动作实在太迅速,我前脚刚答应,后脚就给我安排好了十几场相亲。
“我不喜欢女的。”我闭着眼,觉得头疼,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他说得通,第不知道多少遍和他强调:“我喜欢男人。”
桌上放着许多张女生的照片,风格各异,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我不去。”我是真的烦,不再把眼神分给那些照片,站起来,说:“我睡觉去了。”
“宋非!”我爸吹胡子瞪眼,看这个架势就是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说一些翻来覆去的套话。
“你喜欢你就自己去相。”我脑仁疼的难受,不想听他那些滚瓜烂熟到我甚至可以背下来的大道理,说:“我又不反对你给我找个小妈。”
我想了想,转过身,慢悠悠地补充道:“哦,不过别比我年纪还小,那样影响不好。”
我说完就进了房间,让房门隔绝他的气急败坏。
人还是不能太无所事事,很多感伤就是太闲了憋出来的。
我在床上打了个滚,滚来滚去还是没睡着,反而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一股子无名火无处发泄,撩的我几番挣扎,还是坐了起来。
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我这么想。
8.
公司的事务我基本不会管,一方面是没那个能力,另一个方面更是没这个心思。
我的生活说起来幸福也幸福,从小长到大,除了周知临这个人,别的从来都是随叫随到,要什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