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房思容就一头倒在床上。
或许她还要再检验一下那个男人。
其实房思容心怀鬼胎,她除了衡量,还想让傅宜堂在追妻这条路上尝一点苦头。
她不是那种一见到雄性就想方设法往上扑的女孩。
这也不是房思容第一次被表白了。
高三那年,房思容在卧室刷题,突然隔壁班的一个体育生,全校公认最帅的一个男生打了个电话给她,房思容还以为对方是找她讨论学习上的事,就毫不犹豫的接通了。
“喂——”
结果却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表白。
房思容怕吵醒父母,刻意的压低嗓音,问:“你是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不,我是真心喜欢你。”
房思容吓得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
自此,这个以133开头770结束的手机号码便成了房思容的噩梦。
睡前,房思容再一次点进签约入口。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上完晚修,房思容拖着既滞重而又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室,好像小腿上绑着两袋沙包,每一步走得都很沉重。
她恍若一个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黄金小长假像只蜗牛一般慢吞吞的拉开帷幕,她却索然无趣。
这是第四次了!
被编辑拒了四次,也前前后后改了四次,笔名自杀两次!
每次打开手机,心潮腾涌地点进写作助手都收到“您的作品申签未通过”的通知。
于是所有的期待就像被老鼠糟蹋过的种子,纵使她每日浇灌,但也发不了芽。
房思容每次都会问自己,是不是我已经失去发芽的可能了?
是不是我已经腐烂在地里,和土壤融为一体?
山穷水尽,看不到一丝光亮,哪怕是手电筒的光柱也好,但就是没有。
自己就像在一个阴晦的角落等待着救援。
房思容被这个大神云集的小说网站折腾得够呛。
申签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每天都在喜忧参半中度过,最后现实当面泼给你一盆冷水。
它双手抄在胸前,一脸鄙夷。
“醒醒吧!”
她敷了张补水的面膜,拯救自己那因为经常熬夜写文而“岌岌可危”的脸。
虽说XX是一万字起签,但她一直停滞不前,为了能够过签也一直都在修改正文还有文案,很多咕咕说编辑的回复都是模板,参考性不大,只要改文名、文案和前三章就可以了。
但她不想再改了,不想再死磕下去了,不想再迎合XX了。
此时,电话“铃铃铃”地响了起来,聒噪得像个要吃糖的孩子。
所有人无动于衷,没有人去安慰那个哭着要吃糖的孩子。
接电话似乎成了房思容的职责。
舍友也戏谑地称她为“前台小妹”。
“房思容同学,下面有人找你!”
是宿管阿姨亲切、温和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宿管阿姨的声量里头有一丝妈妈的味道。这让在申签之路屡战屡败的她振作了一点。
房思容揭下面膜,跑到洗漱台用清水洗了把脸。
洗得很造次,脸上仍然滑溜溜的。
房思容扶着楼梯的扶手,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远远地看见一位身穿纯白色T恤,下搭一条浅蓝色破洞牛仔裤的男生站在风口。
那么的出类拔萃。
她刚想打道回府,对方就看见了她。
“思容……”
她像被施了定身术。
躲他干嘛呢!
不用说什么甜到发齁的情话,一句磁性的”思容“就让她动摇,让她忘我了。
他好像开启了深情模式。
有时候她真的挺没用的,总是轻易的陷进他温柔的圈套中。
只是他的嗓音真的存在吗?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房思容站在水泥沏成的台阶上,水珠在她的脸上迟缓地流淌,她感到微微发痒。
“我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
接着昨天的表白吗?
“等我几分钟。”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即使铁了心的要捉弄他,但此刻心底却好像有另一个房思容在替自己回答,于是她便上楼换了套衣服下来。
“XX申签过了吗?”
傅宜堂把手插在兜里,边走边问。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帅得犯了规。
房思容有些意外,嗯,换攻略啦?竟然将感情问题束之高阁!不过,确实很加分。
她的声音淡的像忘记撒盐的一道菜,“被打回来了!”
房思容像是一个干瘪的气球,声音里满是无法融化,大块大块的悲怆,已经结成冰渣的悲怆。
如果说申签没过就像针头戳在房思容身上,那么傅宜堂就像一张创可贴,贴在她漏气的地方,呵护着她。
每个人都需要一张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