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拐弯抹角、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张扬最是厌恶。他不想跟他们纠缠,脸一沉,声音冷了下来,简明地道: “有话直说。”
“哎呀,总镖头,我看得先把那姑娘救下来啊,再晚人就不行了!”原来郭老伯也跟了过来,在旁边急得直拍手。
张扬看了看那少女,她又迷迷糊糊地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几乎要坐到地上了。
“把人放了,我们再说不迟。”张扬协商道。
“总镖头,鱼和熊掌可不能兼得啊——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和这姑娘之间,你总得选一个呀。”桂山多阴阳怪气地道。
“南风镖局从不得罪任何人,也不愿与任何人结仇。”张扬怒火中烧,尽量保持着冷静。
“是吗?那就要看总镖头愿不愿意为了谁,而破例啦?”桂山多看了一眼少女,阴笑着道。
眼看双方的交涉陷入了僵局,忽听“嗖”“嗖”两声,洪刚和胡竟先后大叫一声,松开了抓着姑娘的手,张扬来不及细想,在一瞬之间反应过来,连忙上步去接人,桂山多也反应极快,见状一掌拍向张扬的后背,这时一柄折扇却伸过来拦住了他的手。
张扬把姑娘平稳地放在地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膝上,回过头来,见宋星和举着紫绢扇站在自己身后。
“多谢宋公子,多谢宋公子。”郭老伯连声称谢,跑过来查看姑娘的情况。
“张扬!”黑河气急败坏,蓦地大叫起来,随即又抑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十分勉强地笑道,“总镖头这样,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哈哈!”
“恕不远送。”张扬没有多言,伸手请他们离开。
“欺人太甚!”洪刚也叫道。他想要抬起手来,却觉得手臂沉重而酸痛,怎么也举不起来。
他转向胡竟,见他也咬着牙使劲。他低头细细看了看手,费力地从上面拔下一根针来,又伸手帮胡竟也把针拔下来扔掉了。
“哼。”黑河见多说无益,带着众人离开了。
“你总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他们走后,桂山多看看宋星和,又看看他身后的张扬,咬着牙阴冷地说了一句,随即也转身跃出墙去了。
宋星和“欻”地一下收起扇子,转过身来和张扬对视了一眼,得意地扬了扬头。张扬连忙抱拳称谢,和郭老伯一起把姑娘扶到另一间偏房里去了。
“总镖头,事不宜迟,我看这位姑娘伤得不轻,就有劳你赶紧为她疗伤了。”郭老伯放下姑娘,便准备要退出房去。
“他?”宋星和跟在他们后面,闻言惊讶道。
“宋公子,请随我先到外面等候。”郭老伯没有理会宋星和的不解,伸出手来对他说。
“这可是位姑娘。”宋星和愣在原地不动。
“请。”郭老伯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又伸了伸手。
“看上去她毒气入体,可是要……要宽衣解带才行。”宋星和又道。
“宋公子不必担忧,在下自有分寸。”张扬笑道。
“那不也是……”宋星和一时语塞。
“宋公子再不出去,这位姑娘可就要因你而死了。”张扬说着向郭老伯做了个手势,郭老伯便硬拉着宋星和出了屋子。
“这……这……这……他……她……他?”宋星和还是满腹惊疑,“这么理所当然、一点都不难为情?”
他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窗户里看,冷不丁被郭老伯从背后敲了一下。
“不是,我不是,我是想……”他的额头流下汗来,着急忙慌地解释,舌头却有些打结。
郭老伯没等他说完,未发一言,又默默走开了。
“我……这……不是……嗯?”宋星和望着郭老伯的背影,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双颊微微有些发烫,竟有些委屈。
转眼过了几个时辰,太阳渐渐向地平线靠近,张扬打开了姑娘的房门,郭老伯端着饭菜进来。
“怎么样?”他问张扬。
“还好。桂山多毕竟功力不深。我用内力替她把毒气逼出来就好了。”张扬说着拿过房间里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细小的汗珠。
“醒了吗?”郭老伯又问。
“不久就会醒了。”张扬的话音刚落,床上就传来了姑娘的声音。
“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叫他们抓了来。”姑娘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精神却已好了不少。
“我万没想到,他们只是见你进过我的房间,为了这个东西,就会把你抓来威胁我,”张扬懊恼道,“万幸桂山多有伤在身,他的‘百蛊千冢手’威力大减,才没造成什么大碍。”
“哼。”姑娘不屑地哼了一声。
“也要多谢宋公子出手相救。”张扬转向跟进来的宋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