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早。叫我郭老伯就好。”老者向他回礼。
“宋公子醒啦。”张扬也回了一礼。
“你们起得可真早——”宋星和伸了个懒腰,接着道,“一直听你们在说话呢。”
“请宋公子用了早饭再走。”张扬说着把宋星和带到前厅去。
“多谢。”宋星和也不多客气,跟着张扬去了。
两人走进前厅,刚拖洗过的光滑平整的地面被向着正空慢慢攀升的太阳照耀着,反射起晶晶然的光,有点晃眼,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张扬示意宋星和坐下,刚准备和他聊聊,放下昨日厮杀喧嚣的疲倦,度过一个平和休闲的早晨,忽然听见门口又吵嚷起来。
接着,郭老伯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总镖头!总镖头!不好了!不好了!”
张扬赶紧跑出来,扶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郭老伯,问:“怎么了?”
“门口……门口……”郭老伯气喘吁吁地指着身后说。
“你去歇着吧。”张扬见他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连忙自己朝门口走去。这时,一声尖锐的女生叫喊也响了起来,有点耳熟。
张扬赶到门口,只见又是哈哈教、黔阳派、洪山派和应天教众人前来寻事,而洪刚和胡竟手里还拉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桂山多细长发乌的手指正捏在她娇嫩的脸颊上。
张扬一眼认出,这就是前一天晚上春香楼的那个姑娘。
“你们要干什么?”见此情状,张扬心生怒意,也不再与他们客气,冷着脸问。
“张总镖头,哈哈!”黑河上前来跟张扬打招呼,“何必如此动气呢?人生要乐观积极嘛!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要什么,哈哈!”
“放开她。”张扬语气冷漠地道。
“哼,想要人?你先把东西拿出来。”这个声音尖酸刻薄,是桂山多的。听起来,他还尚未痊愈,但已足够能用尖细的嗓音把那种阴阳怪气的强调拿捏得恰到好处,尽管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空气。
“我已经说过,东西早已不在我这。”张扬一脸严肃。
“哼,你说不在,就不在么?”桂山多的声音又提高了八个调门。
“胡搅蛮缠。”张扬看都不去看他,不屑地道。
“张总镖头的嘴既然这么紧,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洪刚说着捏紧了少女的细长的手臂。
少女被捏吃痛,大叫:“啊——!松手!放开我!”
“慢!四大派联手对付一个女孩儿,这话传出去好听么!”张扬急忙伸手喝道。
“我们?我们有什么好名声啊哈哈哈哈哈。”洪刚说完和胡竟相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我们不像张总镖头有这么大的名声,我们在江湖里摸爬滚打,学的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桂山多也阴毒地笑道。
“与人打交道,最要紧是‘知己知彼’。张总镖头可能搞错了,我们不是什么‘四大名派’,而是江湖‘四大恶派’,啊?哈哈!”黑河也笑着道,那神色看起来竟是十分得意。他一说完,桂山多等三人又跟着再次一齐笑起来,其中声音低沉的低沉,尖细的尖细,刺痛了听者的耳膜。
“我呸,一群臭狗野狼。”洪刚和胡竟手里的少女这时竟一口浓痰向眼前的桂山多啐去。
“你!”桂山多怒不可遏,手上稍一用劲,少女的脸颊也随着他的手变得乌黑起来。
“欸,有话好说,做人嘛,是要积极向上的,哈哈。”黑河出手拦住了桂山多,少女立马“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来,软塌塌地没了气力。
“她不会死了吧!她死了我们怎么办啊!”洪刚不禁大叫出来,往上提了提瘫软的快要掉到地上的少女。
“嗯?”桂山多立马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便不敢再多说了,嘟囔着:“本来就是嘛!”
胡竟见状,伸手拍了拍洪刚的后背。而洪刚不高兴似的,摆了摆粗壮的身躯,甩开胡竟的大手。
“你们怎么就咬定了东西在我手上?”张扬见少女受伤,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为什么?”桂山多冷冷地道,“不在你手上,那你说在哪?”
“自然在它该在的地方。”张扬道。
“该在的地方?张总镖头说的莫不是上云观吧?”桂山多意味深长地道。
张扬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回答。
“不错,东西确实该在上云观,可——”洪刚说到一半便连忙停住了,左看看桂山多,右看看黑河。
“可什么?”张扬问道。
“可……”洪刚沉吟着,见桂山多和黑河都不发话,终究没有把话说完。
“总镖头不会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吧?”桂山多接着冷笑道,“还是不敢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