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连鸾没有吱声，泪水终于是无声流下。
云空明显有些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半晌后，开玩笑道：
“看来我的死还蛮值得的嘛。”
莫连鸾疑问地看了他一眼。
“咱俩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看你哭，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莫连鸾再一次瞪了他一眼，骂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云空也不恼，呵呵笑着。
不过，莫连鸾的泪水经过他这么一调侃，到底是止住了。
一阵沉默后，莫连鸾率先开了口。
“你在这里还好吧？”
“无聊着呢，我还想着时间过快点。”
云空耸耸肩，感受到莫连鸾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后，忙补充道：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你哥哥，真的是那些人造能力者的首领？”
她低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听到她这么问，云空很明显愣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而后，他撇嘴喃喃道：
“合着组织查出来了？难怪这么急着把我绑回来，那家伙，也不藏深一点。”
“？”
莫连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没什么。”
他目光一扫，在某个角度定住了。
莫连鸾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惊，忙将左手藏了起来。
——坏了，一时激动，忘记把这个藏起来了。
然而已经迟了，云空已经看到了她左手手腕被层层叠叠的纱布包起来的模样。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
“你手腕怎么了？”
“没什么。”
莫连鸾眼神闪烁，躲闪着云空的目光。
“……”
一时间，场面是尴尬的沉默。
而后，莫连鸾听到云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却没再说什么。
她抬头看去，恰好看到一丝愧疚混合着感激从云空眸中闪过。
却唯独，没有她或许有所期盼的，那种感情。
不知为何，她心下升起了一股黯然。
“你出去后，帮我给叶菲一带句话吧。”
云空撇过头，刻意不再看莫连鸾的左手，转移了话题。
“……”
莫连鸾低下了头，但马上再度抬起，笑了起来：
“不用我带，他们也来了。”
“？”
云空明显吃了一惊，莫连鸾转头，向着角落里监视的那名狱警使了个颜色。
在云空震惊的目光下，一大群人从再一次被打开的门后方涌了进来，每个人手腕上都带着监狱中强制要求临时佩戴的特质抑能手环，纷纷贴到牢门外，个个眼神炽热地看着他。
“……”
云空一时有些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只是怔怔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大群人，眼中有着震惊，也有着欣慰。
“嘿，空哥。”
欧阳小飞率先跟他打了声招呼，虽然努力想装作轻松愉快的模样，但是他那有些低落的语气暴露了他此刻真正的情绪。
不仅是他，一起来的人无一不是面露哀伤之色，虽然都在极力掩饰着，但还是为这本就有些凄凉的牢狱中抹上了几分悲伤的气氛。
“你们这是……”
云空总算是回复了说话的能力，调侃道：
“来我这秋游来了？”
他这么说丝毫不算过分，涌进来的一大群人里起码占了高二六班半个班的数量，十几个他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容站在他面前，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
“啊哈哈。”
欧阳小飞笑出了声，但并不像往日那般轻松愉快，仅仅笑了两声便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道：
“空哥，你……”
他说到一半，哽咽了起来，竟然就这么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苏聪拍了拍欧阳小飞的肩膀。他看起来比欧阳小飞要冷静许多，转头看着与他们一门之隔的云空，道：
“班长，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空耸耸肩：
“有些复杂，短时间内说不清楚。”
“那就抓紧时间说！”
欧阳小飞抬头盯着云空，一连愤然：
“空哥，他们为什么要处决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一定是有什么冤屈对不对！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上诉去！”
“……”
云空看着他愤然中的关怀，默然了，片刻后笑着锤了一下欧阳小飞贴着牢门的肩膀，骂道：
“欧阳小飞，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了起来？跟个娘们一样，这么悲情。”
欧阳小飞没有回答他，依旧一脸愤怒，带着悲伤。
“好了好了，其实挺好的，你们不用为我伤心。我起码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啊，别为我伤心，恶心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空安慰着众人，一脸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