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沅珠啊,最后这遭你是真没白忙活呀。”
余嬷嬷闻言也不由目露欣慰,轻轻点头应和着。
沈顷带着苏黛回到院子,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都是各走各的,反常的没有牵手。
坠在身后的朴淞见状,也不由的满脸纳闷,左右看了看两人背影,直觉这气氛,很显然不太对劲哪。
走出廊道,沈顷在台阶下立足,看着眼前的锦鲤喷泉池,淡声开口。
“朴淞。”
朴淞一个激灵,连忙应声,“唉,二爷!”
因着沈顷站在位置挡住了去路,苏黛只得立在他身后的台阶上,微微偏头看了看朴淞。
沈顷负手而立,头也未回,“湖沁院收拾好了吗?”
朴淞眼梢飘向苏黛,两人对视一眼,他垂着手话语流利的回道:
“回二爷,都收拾好了,床帐帷幔都挂上了,被褥也熏过铺好了,给姑娘做的新衣裳也取回来了,都收在柜子里,梳妆匣子里的首饰也都填满了。”
最后两句,都朝着苏黛说的,而后,他停了停,接着又补充道:
“哦,如今院儿里候着的婆子丫鬟,都是下午老夫人亲自给选来的。”
“给姑娘填贴身侍婢这事儿,属下明儿得空再去安排,这人日后得贴身跟着姑娘的,需得精挑细选,是会费些时间,姑娘您今晚,便先凑合着这些人用,明儿天黑前,人一准儿能挑好,到时属下亲自把人带来。”
苏黛听罢,微微颔首,柔声道,“好,有劳朴副官了,多谢。”
朴淞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拿眼睇了睇沈顷清挺如松的背影,用眼神暗示苏黛:
“姑娘您客气,都是属下分内之事,您真要谢,还是谢咱二爷吧。”
苏黛抿唇浅浅一笑,垂下眼没接话,只安静地看向沈顷。
这时,沈顷一言不发,抬脚往‘岩柏院’的方向走去,让开了挡着的路。
直到走进院门,也没留下一个字,更没有出声。
苏黛默默瞧着他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岩柏院’的院门内,同样没出声。
朴淞眼瞅着这情况,连忙追下台阶,与苏黛擦肩而过时,还顿了顿脚步,扯唇苦笑,小声问她。
“这,这怎么了这是?姑娘您...您要么进去,哄哄...?”
苏黛眼睫微眨,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后轻提裙摆,步下台阶,朝着‘湖沁院’的方向款款走去。
朴淞目送她纤柔背影,僵立原地,“......”
......
第98章 闹别扭
苏黛一进院门,便瞧见正屋廊下亮着灯,立着一个婆子外加四个侍婢。
五人眼巴巴瞅着她,像是已经等了她许久,见她进来,立时先后露出笑脸,姿态恭敬地屈了屈膝。
“见过苏姑娘。”
苏黛不太适应,立在原地牵了牵唇,这才抬脚踏着院中青石板小径,一路拾阶而上,路过五人时,垂目低语了一声。
“我这儿不用你们伺候,天色不早,都回去歇着吧。”
那婆子闻言连忙握着手上前一步,替她掀起垂帘,“姑娘可是累了?老奴让人送热水来,服侍您洗漱过歇下,咱们留个人守夜,绝不打扰您清静。”
苏黛跨进门栏,视线在屋内缓慢流转打量着,闻言偏头看了看她,浅笑颔首,柔声道:
“好,那就劳烦你了,多谢。”
婆子受宠若惊,眼底情绪更和气了些,“哪里话,姑娘千万别客气,那您先稍坐片刻,热水马上送进来。”
“嗯。”
这边厢,苏黛在几人的侍候下,极其不自在的洗漱完,便径直熄灯上了榻。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气息,房间角落里支着的矮床上,还有个陌生的侍婢守夜。
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极其的不自在。
于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也无法入睡,最后枕着手臂面朝床内侧,睁着眼开始走神。
今日那刘老爷子,说那术法,是从南边传来的。
泊省已经属于南方地域,比这里还靠南的僻远之地,会是古族人出世的滇南吗?
倘若真是这样。
她是不是应该看看那些,外祖母留下的东西。
里面的一些古籍,说不定会有关于某些术法的记载呢?
这边厢,苏黛默默琢磨着心事。
殊不知对面的‘岩柏院’里,还灯火长明。
沈顷心头窝着股无名火,压根儿了无睡意,正待在西厢房摆置工具的小屋里,手握刨子在推一块木板。
他面无表情侧颊轮廓清寒,上身白衬衣袖口高挽,小臂因为推刨子的举动,肌肉线条紧致清晰。
衬衣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白皙胸膛。
军靴包裹的小腿修长,一脚踩在木板上,腰背微俯低,结实的肩背犹如坚固的倒三角石垒,将单薄的白衬衣衣料绷的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