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年抬头看她,再落到秦久纭身上。
眼神在说:人你带来的,你不带回去?
唐玦收到,又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我家不方便住人吧……”
“呃……”
莫惊年很想说我家也不方便啊!
某些人实在会记仇……
秦久纭不说话。
唐玦咬一咬牙端出一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心态来做坏人,“久纭,我先带你找家酒店吧。”
“啊不用不用不用不用!”莫惊年不忍心的。
然后她说:“你留这儿吧。”
这下唐玦看向了黎此。
秦久纭看向了莫惊年。
黎此很淡定,没抬头。
“你住这。”莫惊年重复一遍。
又支吾出口:“我、我住隔壁。”
是什么意思很明显。
唐玦咂舌,她在心里狠狠噫了一声——喊出你的名字,没有0!
看戏,纯看戏。
这三个人还没打起来呢?
这里氛围不太友好,黎此坐在这里不说话不动作置身事外,莫惊年在等秦久纭的回应。
然后秦久纭开口:“不了,我出去住,要麻烦唐导了。”
吃瓜到一半忽然被点,唐玦条件反射站直了身子。
莫惊年布上一脸疑问:“怎么了?多折腾啊。”
黎此才抬头,看她一眼:“留下吧。”
秦久纭轻眨一双媚眼,望着莫惊年问道:“住在这儿,还是住酒店,你觉得对我来说哪个更折腾?”
莫惊年无话可说。
后知后觉冒了点冷汗。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玦上前来攀了攀秦久纭手臂:“不麻烦不麻烦……走吧走吧……”
求你们了。
“等下酒店要关门了。”
?
在说什么东西?
莫惊年妥协:“我送你们吧。”
秦久纭没动,转而说:“你们先下去吧。”
唐玦看这一眼,看那一眼,丝毫不敢动弹。
反而是莫惊年把她推出门:“算了,走吧。”
房门关,剩两个人,又陷入了安静。
曾经她们也这般对垒过。但此时此刻双方已经悬殊。
“我喜欢她。”秦久纭终于开口。
黎此一双异瞳望过来:“谁不是呢?”
“曾经我以为我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依为命的人。是我看着她走到了今天,我也一直很自以为是觉得那段很艰苦的时光只有我在陪她。”秦久纭说:“但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黎此在听,没有说话。
“可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她在首都身无分文,吃完这顿没下顿。跑剧组,通宵,熬到心脏都开始有问题——”
一声问:“黎此,你在哪?”
秦久纭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说她不喜欢首都,却因为要逃避所以来到这里,流离失所,是你害的。”
很久,她再度开声。
“可就算这样,还是要重新和你在一起。”
黎此闻言问一句:“你不甘心?”
秦久纭摇了摇头:“我嫉妒你。”
黎此没有停顿对面前的人娓娓道来。
“我也嫉妒过你,我也想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留在这里等,而她身边的人不是我却可以是你。你可以轻而易举知道这五年的一切而我要在那些她都没有出镜的镜头里去找蛛丝马迹。”
“但是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秦小姐,你的感情是你自己的事,要交付给谁我没有权利干涉。只是劝你一句,望你及时止损。”
秦久纭:“纠结这些没有意义……如果是两年前,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
最后她说:“无所谓了,我只是想说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话和你说开,就不要因为我而有隔阂。”
黎此是小气,但那不是因她而起的隔阂。她吃的醋不在秦久纭,而在于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时刻提醒着她消失的五年。
“她说你是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秦久纭无声笑了笑:“走了。”
黎此端坐着目送她:“无论如何,谢谢你。”
“你知道的,我不需要这一声谢。”
寒风一阵,两个人靠着车门并肩而立。
“真不解约?”莫惊年问。
“等我拟好合同给你签,三七分,我七你三。”
“好大的胃口,你趁火打劫。”
“你账号归我。”
“想得美,那是婚前财产。”
唐玦噗地一声笑出来。
莫惊年便随她一起笑。
笑声中,唐玦落下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是一个开头。
“人要造神,可你我都清楚,世界没有神,只有欲望。她们想要一个完美的符号作为信仰,但那个不一定是你。”
莫惊年敛了敛笑——忘了,这位以前导的是丧里丧气的文艺片。
她再听唐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