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权:“母亲这样,让我很难做。”
“算了。”凤阳公主到底是心疼儿子,“娘不说了便是,你能来,娘高兴都来不及,我们便说些其他话。”
妇人顺手拉住萧弈权,手腕上银饰不少,一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弈权盯着妇人的手,看了很久。
听云阁渐渐烛火吹熄,陷入一片沉静。
萧弈权将跟随招来,让他们去查当年事。
南渔说的话他的确不信,但今晚在凤阳公主那里,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他之前从来没注意过凤阳公主房中的角柜——那上面虽然摆设太多,但有一个物件引起了他注意,是一件笔洗。
青釉制面,泛着淡淡天烟色,笔洗形状像个圆盘,可上面的花纹…令人回味。
是个赝品。
这就奇怪了。
萧弈权不想在没查清之前猜想太多,毕竟事关自己母亲。
但他又回身朝偌大的阁子看了一眼。
狠辣尽显。
宫中。
凤阳公主誊抄的东西已送到南渔手中。她连亲自来都不想,只派了一个婆子呈上。
南渔没看一眼。
就将那些纸扔在婆子身上。
“国夫人是还带着气?就命你一个低下的奴仆来应付哀家?”
那婆子被甩了一脸,愣了愣,“太后娘娘,您多心了,我们公主绝没有那么想,是她今日身体不适……”
“不适?那哀家就派个太医去府中瞧瞧,好知道哪里不适。”
南渔说话刻薄,似故意找茬一般,那婆子也是慌了,不知该怎么让南渔消气。
只见坐在高位的年轻太后手轻轻一挥:“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想哀家消气,就亲自来。”
她就是要逼凤阳公主进宫。
只有这样,她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第18章 算计
巳时三刻,琉璃宫侧门开。
少年元福奉太后娘娘秘令,去请一人过来。
与此同时,宫内气氛凝滞到冰点。
凤阳公主被迫进宫,妇人骂了南渔一路,到了她跟前,彻底恼了。
管她什么身份尊卑,妇人扬起保养得当的手,扇了南渔一巴掌。
“就算你的儿子登基又怎样,本公主历经三朝,先皇若是在,绝不会允许你一个丫头无法无天!”
白瓷的脸上瞬间多出五指红痕。
南渔坐的稳,没有因为挨了一掌就还回来,反而,她的眸中含着怜悯。
“涸水之鱼,夫人也就只能过点手瘾。”
“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凤阳公主声音高亢,果然叫她进宫就是为了气她,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揉着手腕,决定若她再说,她就继续教训她。
妇人这些年过的是相当霸道,仗着各种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南渔一敛衣裙,来到妇人身边。
眸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紧闭的殿门。
凑近,她张了张唇,道:“夫人,您府上那位被囚的小姐还活着吗?”
话落,凤阳公主面色大变。
与方才嚣张相比,她突然惊惧到手足无措。
看着南渔,“你…你……”
“那位小姐也是可怜,与萧将军情投意合却被你拆散,怀了身孕也被发现,你不放过她,又霸占了她的孩子,日日让她看着,你与她爱的男人耳鬓厮磨,与她的孩子母慈子孝。”
“夫人,我若是她,必要向上苍乞求,有朝一日生啖你肉才好——”
“啊!”
凤阳公主失控一喊,琉璃宫内此时只有两人,她一时上头,用了十足的劲按她。
妇人年少时习武,虽然已很久未用,但底子在。
她一掐南渔肩膀,让她跌倒在小几上。
双手用力,掐上她脖子。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隐藏的这么好,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是不是那个贱人偷偷找人联系上你?说!”
南渔强忍难受,继续说:“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嫉妒不成,便想到捧杀靖王,这些年你对他越好,越是杀他的刀……凤阳,北凉是你的国,你却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与敌国串通……”
上一世,敌国来犯前夕,萧弈权被自己生母刺伤。
虽未致命,但也使他无法再管太多。
国破城开那天,南渔得到消息,说靖王殿下病重,已经提前离开大都。
她能不恨吗?
忍受着,但脖间的空气渐渐稀少,她张大口,手脚挣扎。
步摇掉落。
濒死之间,她用尽全力踢倒一个小凳,冲着外面喊:“来人…来人救——”
外面响起脚步声。
算着时间,元福该回来了。
可萧弈权,为什么还不到?
她以身试险,就是要坐实凤阳公主的罪名,如果前几日她同萧弈权吹枕边风引起他怀疑,那今天,他亲眼所见就是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