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中,感觉有人在旁边走动,她掀开眼皮,就看到周砚怀蹲在地板上,拿着纸巾在处理那些污秽。
她吓了一跳,随即又想这是他名下的房子,他一个洁癖的人,肯定不能容忍那一滩污秽放到天亮她酒醒。
周砚怀弄完了那些东西,洗了半天手出来,看着沈未苏还趴在床边,肿着脸,两眼有些发直。
他一边擦手,一边没好气,“看看你那样子,我说你说错了?”
未苏没吭声,刚刚吐的太用力,胃现在抽着疼。
周砚怀瞥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沈未苏正揉着肚子,脚步声又回来,周砚怀伸手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东西。
未苏看了眼,是白粥。
她怔了怔,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抽疼的胃里逐渐舒服了一些。
周砚怀往地板上喷除味剂,灯一晃,沈未苏看到他右脸上有一片红印。
周父打的。
她心里并不觉得痛快,这场婚姻始于一场错误,每个人都勉强。
未苏疲倦地说,“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的错,怨不着你,你不用做这些的。”
大概是因为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差点出事,他又被周父说了一通,才会想要略施补偿吧。
周砚怀凝了她一眼,脸色晦暗不明,他没说话,起身进了浴室。
水声一直响起,还有他在旁边走来走去的声音,未苏困意袭上来,趴着又睡着了。
周砚怀收拾完,看到沈未苏睡着,走过去,将冰袋贴在她肿起的嘴角。
她皱了下眉头,没醒。
周砚怀静默地坐着,肩头刺痒,撩开衣领看了眼,被她咬过的地方两排淤紫的牙印。
这女人,属狗。
手机闪了闪,他看了眼,景宽发来的,“周先生,舞团那边来了消息,有状况。”
第25章 防备
车里。
景宽将两箱东西放到后座。
“周先生,连着又收到两个,已经是第三次了,是不是提醒一下太太,注意一下安全?”
周砚怀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箱子里放的纸条。
景宽扫了眼箱子里那些被肢解的带血的娃娃,有些悚然,“寄包裹的人很警觉,一时半刻查不到什么信息,太太过几天在艺术中心就有大型演出,如果票全数售出,会有上千位观众在现场观看,情况会很难测……舞团方面问,是否就不让太太上场了?”
周砚怀脸色幽深,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景宽也知道难办,为了筹备这次演出,沈未苏付出了很多,也抱着很大期望。如果因为一些可能是恶作剧的东西,就不让她上台,她绝不能接受。
周砚怀始终没表态,抬手将字条攥成一团,示意景宽,“处理掉。”
景宽点点头,过来将箱子封起来,抱着拿出去。
……
沈未苏休息了两天,脸上的红肿差不多消掉,就回到舞团继续排练了。
程逸也很快回来,他坚持说没大碍,怕休息久了影响状态。
关于那天前后发生的事,她都挺难以解释的,幸而程逸什么也没问。
未苏挺感谢他,两人一起专心准备演出,晚上也加班加点的。
这天结束时,程逸最后做个高难度动作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滑倒后扭了下脚。
他一直说没事,未苏却怕他严重了,赶紧去更衣室的柜子里找药。
这会儿别人都已经走了,偌大的更衣室就她一个人,她一下子心里毛毛的,拿了药就匆匆往外走。
一开门,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她正紧张,程逸赶紧说,“是我未苏姐。我想着你一个人可能会害怕,就过来迎一下。”
未苏松口气,“脚都扭了干嘛乱跑。”
程逸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回到排练室,他脱了鞋袜,坐在那儿上药。
看她不放心地在一旁盯着,程逸说,“放心吧未苏姐,我又不是小孩。”
未苏看他纱布缠得松松散散的,不放心地自己上手帮他缠,“你不是小孩?”
程逸却严肃起来,“我当然不是了。我叫你一声师姐,是尊重你,不代表我真是你弟弟。”
未苏看着他那精神奕奕的单眼皮,哂笑,是啊,他不是她弟弟,但是她一直都当他是的。
看她帮自己把脚踝缠好固定,程逸一伸手,沈未苏架着他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他胳膊搭在她肩上,正借力在地上活动试试,门口忽然传来轻轻的咳嗽——
未苏抬头,先是看到景宽,正惊讶,随后又在后方看到了面色沉郁的周砚怀。
未苏没想到他们会出现,程逸先反应过来,把胳膊从她肩头拿开了,“谢谢师姐,我脚应该没事了,我先走了啊。”
程逸拿了东西走出门,经过周砚怀时,扫了他一眼,没打招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