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生气了。
他眉心蹙成川字,定定盯了她一会儿,想着哄,可自己心里还是气,拉不下脸来。
于是,沉了口气,甩袖子走了。
白夭听着沉重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时错愕,忍不住回头看。
屋子里空荡荡的,狗男人竟然真的走了!
简直不可理喻!!
莫名其妙就发脾气,他还有理了?!
她瞪着眼缓了一会儿,顿时气笑了,哈了一声,愤怒地将被子一扯,蒙住脑袋将自己卷成一团。
她决定了,这次绝不惯着他!
真是平日里捧着他敬着他给他惯坏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真拿自个儿当大爷了!
“有脾气是吧?有骨气!再想从我这儿听句软话,可不能够了,哼。”
这厢聂混拎着军装褂子从里屋出来,候在堂屋里的芳姨和莹玉连忙迎上前,见他眉眼冷峻寒着面,两人顿时心头一紧。
芳姨轻轻询问,“四爷,摆膳吗?”
聂混清冽的凤眸扫了两人一眼,抬脚往外走,淡淡扔下一句。
“不吃了。”
“唉…”
芳姨眼睁睁看着他出了门,垂帘承受了火气,被甩的噼啦响。
一旁的莹玉听的一个激灵,杏眼儿睁圆了,小心翼翼问芳姨。
“这是…生气了吧?”
芳姨眨眨眼,小声疑惑,“吵架了?”
这一大早的,也没听见什么拌嘴的动静啊?
一刻钟前,还在屋里恩恩爱爱的,这才消停了就翻脸了?
莹玉捏着手,迟疑问道。
“芳姨,还进屋看看姑娘吗?”
芳姨心思打着转儿,闻言点点头,“我去。”
随即转身往里屋走。
结果敲了敲门,只得到一声闷闷低软的,“别来吵我,不用膳。”
芳姨心里一咯噔,这是真吵架了啊。
听白姑娘这语气无精打采软绵绵的,分明是委屈啊。
这么想着,芳姨颇不是滋味儿,小声应了,轻手轻脚退出来。
心里忍不住腹诽,四爷这就过分了。
提裤子就翻脸?
真是不像话。
被腹诽的聂混心情实在也不算好,他大步出了主院,正将军装褂子随意披上,就遇上了孟枭和郑毅。
“四爷!”
两人紧了两步迎上前,孟枭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瞬间就噤了声。
在聂混伸手示意时,连忙从兜里掏出烟来,上前替他点了一根儿。
倒是郑毅,大咧咧禀话。
“昨儿那院子里的夫妻俩已经来了,安置在院子里,四爷可要见他们?”
聂混垂着眼吐出口烟雾,将烟叼在嘴角,一边慢吞吞系袖口,一边抬脚往前院走。
“不用,宽城那边有信儿了没?”
“还没呢,应该快了。”
“嗯,先头说有客人?”
孟枭连忙接话,“啊,是陶浅之来了,这会儿还在会客厅候着呢。”
被烟气熏的眯了眯眼,聂混夹住烟蒂,淡淡嗯了一声。
“什么事?”
“属下与他聊了两句,原本以为他是有事相求,才亲自登门,结果他倒不是为了办事来的,就是来拜谒四爷,像是来攀附示好的,听四爷在忙走不开,他也不走,看来是铁了心想亲自见见四爷,属下也不好赶人。”
陶浅之跟在川省的其他商贾还不太一样。
这个人是四海城起家的珠宝大亨,在四海城的人脉关系也十分广,涉及到四海城的势力牵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聂混点点头,清声交代。
“带他过来吧。”
聂混和郑毅去了书房,孟枭亲自去候客厅领人。
陶浅之也不是空手来的,进书房时,孟枭怀里还抱了个匣子,装着的是他带来的新式东珠首饰。
陶浅之这份礼自然是给白夭的,上次白夭因为'噬灵戒'的事,显然是对他生出些意见,他是有意来低头示好。
但落在聂混几人眼里,这礼自然是讨好聂混的。
瞧着这套首饰,聂四爷想起屋里还在闹脾气的小妖精,他指尖摸搓了摸搓,一边与陶浅之含笑寒暄,一边示意孟枭将首饰送去给白夭。
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主动低头了。
因着陶浅之这份来的正巧的礼,聂混待他倒也更随和几分。
聊了几句,陶浅之就提出,要请客吃酒,请聂混赏脸。
聂混自然应了,正要再使人去知会白夭一声,叫她一同去,顺便算不动声色地哄她了,就这么顺势揭过这茬。
谁知,孟枭正从主院返回来,见状不由上前,竖掌遮唇在聂混耳边低声回话。
“白姑娘不在主院了,芳姨和莹玉都没瞧见人离开。”
聂混眸底笑意一顿,心头莫名一紧,淡淡下令。
“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