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了吧，别想那么多了，回家好好睡觉。”
生姜光是辛辣刺激的味道就能带来暖意，尽管杯中的冰块还没完全化掉。连巍奕端起酒杯，一点一点喝掉了那杯盘尼西林，姜汁好辣。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低头调整了半天面部表情才看起来不像是要哭。
“谢谢你，哥。”
“不早了，回去吧，照顾好自己。我们只是不住在一起了，其他的都没变。”
江勘回家的时候天更冷了，一路上踩到的落叶咯吱咯吱发出声响。他进门的时候黎思瑞正好从一楼的卧室出来，看到他回来便迎了上去。江勘没有说什么，只是借着重力把黎思瑞扑到沙发上了。
黎思瑞被突如其来的压倒弄有些茫然，他紧紧抱住江勘，温柔地在他耳边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江勘把头深深埋进黎思瑞的颈窝，闷闷地说：“累了，想靠会儿。”
“那就靠吧，多久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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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更很久，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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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勘最近睡眠不是很好。平常两个人起床的时间都差不多，这几天黎思瑞洗漱完再回去江勘都还在睡着。今天更是等到黎思瑞取完快递在楼下收拾好了才醒。
黎思瑞轻手轻脚地上楼，一开门正好看见江勘睡眼朦胧的往他这边看。
“早上好啊。”
“早。”江勘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回应着黎思瑞。
“要不再睡会？”
“没事，就是睡得不太好，再睡也睡不着了。”
“今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黎思瑞微笑地看着江勘，“一会收拾收拾我们就走。”
“好，我想先洗个澡，有点累。”
今天醒过来之后身上尤其难受，像是昨晚去参加地下拳击比赛了一样，江勘抬手扶住昏沉的头，按了按眉心。从卧室走向浴室的这段路程中，小腹和腰部的坠痛逐渐清晰了起来，倒也说不上多难受。
温水的浸泡总会让人感官麻痹，血腥气味被掩盖稀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勘强撑头晕着站起来，围上浴巾，慢慢挪到洗手台前找到了支撑点。剧烈的疼痛像是蛰伏许久的锚突然抛出，坠得他呼吸一滞，随之而来的还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他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镜子里的自己逐渐扩散成虚无，
在担心江勘是不是没休息好，洗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好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的时候，黎思瑞推开了浴室的门，被满眼的猩红刺了一激灵。
江勘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下的浴巾被鲜血浸染，像是泡在药油中的红纱条。
“江勘！江勘！”
江勘没有回应，眼皮微微颤抖，却怎么也睁不开。
黎思瑞急忙抱起江勘放到沙发上，慌忙冲出去把车停到门口，抱着江勘上了车往医院开。一路上他不断轻声喊着江勘的名字，看着江勘斜靠在窗旁，如果没有安全带拦着好像就要滑到地上一样，他觉得要是不喊了，江勘就不见了。
医院的气味，是黎思瑞最讨厌的。因为信息素识别障碍的事，从他分化结束出现信息素气味识别障碍后就没少往医院跑，每次都要在腺体上抽血，都快和被标记差不多了。但今天不一样，黎思瑞没有精力去想除了江勘以外的任何事。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和浴室地板上的血迹一样，将黎思瑞浸泡在猩红的水池里，浮不上去，也沉不下来，甚至都没有水草能让他抓一下。在快要窒息的时候，门推开的声音像是抛出的救生圈，让他有空喘口气。
“谁是患者伴侣？”
黎思瑞见医生出来，连忙跑到医生跟前，“我是。”
“作为伴侣，你懂不懂常识？他体内的人工生殖腔受孕率跟百分之百没区别，做了性别置换手术一年之内绝对不能在腔内成结，身体会有强烈的排斥反应，就算是有孩子在三个月之内也会流产。他为你付出成这样，你就这么着急要孩子，连他身体都不顾？那干嘛不找Omega非得找Alpha啊？”
听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黎思瑞皱了皱眉头，医生说的这段话里好像有个什么重要信息，“您刚才说…性别置换？”
“你是他伴侣，你问我？”
黎思瑞的思考能力基本上在听到“性别置换”那一刻宣布罢工了，他盯着医生镜片下的眼睛，除此之外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他不可置信地回忆他几乎天天和江勘在一起的着大半年，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也一丁点儿没想过这些。
江勘现在的Omega身份是手术改造的，江勘……真的是Alpha。
他当初还觉得江勘就算是装Alpha也没什么，却没想到江勘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