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晓父亲红着眼睛,看样子也是紧急赶过来的,连身上干活的衣服也来不及脱,从外套上的灰尘来看就知道是个工薪阶层收入很低的人,可能就是工地给人扎钢筋的。他听了警察的话赶紧点头,“好好,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求求您一定帮帮我女儿。”
下午4点02分,孙晓晓从手术室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经过高二3班同学的口供以及孙晓晓父母的叙述,警方得知孙晓晓性格孤僻,不爱与人来往,是个走读生,平时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
“孙晓晓同学成绩在班上一直很好,上半学期还当过语文课代表。”孙晓晓的班主任叹息道:“可这孩子一点也不跟别人交流,我跟她单独聊过几次也没办法,这学期开学她突然主动来找我,说是不想当课代表了,我看她实在不愿意收作业也是很勉强就同意了,这孩子……我认为有点自闭——”
2小时前醒来的孙晓晓母亲突然站起来指着刚才说话的班主任,“你一个人民教师怎么胡乱诅咒人呢!我们晓晓一直是个乖孩子,街坊邻居没有不夸的,有礼貌又懂事,什么自闭!你不要乱说!一个老师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孙晓晓的父亲还算是个有理智的人,知道警察在这要配合,他赶紧把人拉回来,“你冷静点,人家警察问话呢!”
孙晓晓母亲还想说什么被一位警察看了一眼气冲冲坐下拿眼睛瞪着班主任。
经过排查孙晓晓这次自杀确定跟学校没有关系,反而让警方起疑的是孙晓晓的家庭情况。
从同学、老师口中警方推断孙晓晓大概有抑郁症和自闭倾向,但这还要进一步了解确认。
6点11分,医院通知孙晓晓醒了。
6点20分,孙晓晓的父母和警方包括校长和孙晓晓的班主任到达医院。
“只能进3个人,最多一个小时,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去碰触病人。”医生不由分说地道。
重症监护室里,孙晓晓头上手臂上和腿上都有裹着纱布,后脑勺因为砸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大量失血,左腿重度骨折做了手术后打了石膏,她面色惨白脸上带着氧气罩,整个人脆弱的像是一碰就会消失一样。
她的父母和一位警察一起进来。
母亲先跑到她床边,孙晓晓却没去看她。
“晓晓,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妈妈给你叫医生,你看看我,看看妈妈!,医生!医生!”
直到床边站了三个人,孙晓晓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父亲,眼底平静空白没有一丝生气。然后她看向最边上的警察。
“我是自愿自杀。”
她刚说完她的母亲就像是突然疯了似的,立刻就像去抓女儿的胳膊幸好一旁的警察阻挡及时。
“孙晓晓你怎么说的话!什么自杀!你自杀什么?我把你养那么大是让你去死的吗?是让你去跳楼自杀的吗?!”
警察:“孙晓晓需要静养。”
孙晓晓父亲听了后赶紧把妻子拉到一旁。
孙晓晓下坠的时候脖子撞上了树枝,现在说话就要说两句歇一会,嗓音也是,沙哑难听,说多了还会出现短暂失声。
警方照例把孙晓晓说过的话记下来。
“跟别人没关系……没人欺负我也没人□□我,”孙晓晓双眼无神,“同学们其实都对我很好、很好……她们主动跟我搭话邀请我吃饭玩游戏……是我、是我不愿意去理她们。”
孙晓晓看了母亲一眼,“是我妈,我妈说她希望我能在学校好好学习……她再三强调让我不要跟成绩差的玩一起,因为他们会带坏我。”大概嗓子太难受孙晓晓的声音逐渐变小,她歇了一下,“她也不让我跟男生玩,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想跟女孩子玩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成绩好的女生也不行……因为只要玩就一定会影响我的成绩,女生……也不一定有看上去那么听话……”
“晓晓你说什么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成绩好不好吗!这不都是为了你以为着想吗?你对着警察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啊!是想把我把你亲妈送进牢里吗!你说话!你怎么能那么不懂事!小时候那么听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孙晓晓的母亲声音很大,她叫喊的声音和斥责的声音连门外的老师都有些听不下去,孙晓晓不说话了,她闭上眼睛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
突然门被从外面打开,医生看着病房内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斥责道:“不要大声说话,影响病人情绪,她现在还有轻微脑震荡但凡受到刺激或者惊吓都有可能引起昏迷或者休克,不想探望病人的可以去来别打扰病人静养。”